2013年3月26日 星期二

[高綠高]花開如櫻



黑子的籃球衍生作品。

CP:綠間真太郎x高尾和成
單篇完結。

BGM: 花は桜 君は美し








高尾這傢伙,慢死了。

綠間寫完整本練習簿後高尾還沒出現,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裡是他和高尾某次偶然發現的秘密基地,位於學校另一頭靠近河堤的地方,兩排種了滿滿的櫻花樹。雖然位於學校附近但平常顯少有人會經過。高尾偶爾翹課時會獨自前來,有時候則會向綠間提出邀約。好比今天便是高尾提議來賞櫻,沒想到主人卻姍姍來遲。

三年級的前輩們畢業之後,秀德高中便由綠間接下隊長的任務。原本那個人該是高尾的,只是高尾在對海常一戰時傷了腳,之後便退出了籃球隊,加入了學校的攝影社。綠間曾經多次向他提及回籃球隊的事,但都被高尾給一笑帶過。幾次之後綠間便也不再提了。能說的他都說了,個人意願他也無法勉強。

身兼隊長及主力的綠間壓力異常的大,除了籃球練習之外,功課也越來越重。一年級的新入生不是還沒進入狀況就是能力不夠。綠間並不奢球像是奇跡世代或是無冕五將這種等級的後輩加入,但現在這批人連高尾的水準都沒有,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訓練才好。眼看距離IH的時間越來越近,綠間只能盡人事地操著新兵訓練了。

要是有高尾在的話就好了,要是高尾還在的話...綠間不知道是第幾次這麼想了,在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依賴高尾到這種地步了。好像沒了高尾便什麼也做不了。綠間討厭這樣的自己,卻莫可奈何。


「唉呀唉呀、又睡著了?小真最近很累的樣子呢...」

「是等你等到睡著了,慢死了。」

「哈哈抱歉啦~因為社團剛好在討論下一屆幹部的事,所以才這麼晚結束。讓小真久等了真不好意思喔。」高尾一邊賠不是,打開用敷巾包好的便當。

「鏘鏘!是花見便當喔!」

「你做的?」

「哈哈怎麼可能嘛~是我妹做的啦。啊不過我有在旁邊切蘿蔔絲!還有打蛋!喔還有壽司卷也是我切的~」

「哼,就說你怎麼突然來了興致說要賞花,原來只是為了吃便當。」

「唉呀別這麼說嘛,便當跟賞花一樣重要啊!沒了便當光賞花多無聊~」高尾笑嘻嘻地夾了蛋皮壽司卷給綠間,「快吃快吃,我妹的手藝遺傳到我媽,做的東西還蠻好吃的


兩個高中男生三兩下就把便當給清光。這時剛好一陣風吹來,周圍滿開的櫻花就這麼飄落在兩人身上。

「啊啊真好吶~吃飽了,可以好好賞櫻啦!」高尾索興躺在地上,滿足地閉上眼任櫻花飛雪覆蓋身軀。吃飽喝足又見此美景,高尾忍不住拿起掛在脖子上的相機拍了起來。

「...拍照就這麼有趣嗎?」

「嗯,很有趣啊。把美麗的事物永恆留下不是很棒的一件事嗎?」

「比打籃球有趣?」

「嘛,這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東西,不能比的啊。不過我兩邊都喜歡啦。」

「...高尾,你回來吧。」綠間沉默了一會後說,「你的腳傷不是完全不能治的,我問過醫生了。那也不是多難的手術,之後只要勤加復健──」

「那要花幾年呢?至少要兩年或三年吧。到了那個時候,已經沒有打球的意義啦。」高尾用手指夾起白色的櫻花瓣放到嘴邊。

「你不試、怎麼會知道!為什麼連試都不肯試就放棄、我──」綠間咬牙,「我會幫你的,復健什麼的哪裡有那麼困難。那個時候不是都說好了、今年一定要得到冠軍的嗎?!你這傢伙說話不算話啊!」

「...嗯,抱歉啦、小真。回去還真是辦不到呢,我也被指派當攝影社的社長啦。」高尾呼出一口氣把掉在臉上的花瓣都吹掉,「我很害怕啊,小真。萬一手術失敗、萬一復健了也沒有用,那最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我沒有勇氣去試,光想就覺得害怕得不得了呢,對不起啊、小真。」

「好在鷹眼這東西除了球場上有用,拍照意外地也派得上用場。前輩們說我拍的照片很有意思,攝影的角度和別人不太一樣,看起來也特別有感覺。還說今年要我多拍點照片去比賽呢,哈哈。」

綠間閉嘴不答,他其實很難想像高尾沉勁在攝影之中的表情。是真的有這麼快樂嗎?還是作給我看的?特別是曾經看過高尾在球場上投入全心全力的表現之後,綠間怎麼都難以理解為什麼高尾能把籃球從生命中剃除。

「...就當作幫忙我,也不願意嗎?」綠間像是把話語擠出牙縫間一樣,「像以前一樣,練習的時候作我的搭檔來傳球...至少這個是做得到的吧?難道你真的這麼簡單地就要放棄籃球了嗎?」

「不行啊,小真。已經做不到了唷,那種事。」高尾嘆氣,「已經完全不可能了。」

「什麼意思?」

「已經忍耐到極限了,差不多就是那樣的感覺吧。」

「...說清楚,我聽不懂你想表達什麼。」

「已經膩了啊,當朋友的遊戲。」高尾見綠間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卻還是繼續說下去,「原本是不想說的,可是小真每次都講一樣的話,我都聽煩了。不過講真的,連籃球也不能打了之後,其實已經沒有這麼做的理由了不是嗎?所以我們也別再見面了吧。」

「正確來說的話是我不想再見到你了。每次看著小真就想起以前打球的日子,小真大概沒辦法理解我有多痛苦吧?還老是說那些要我回去的傻話...早就已經回不去啦。」


綠間沒有再接話,他低頭看著被泥土給弄髒的白色櫻花,沉默不語。








直到快畢業的時候,綠間才得知高尾不打算在日本升學,似乎是申請到法國的大學念攝影相關科系,畢業後會先念語言再進學。高三的時候雖然兩人在同個班級,但綠間課業和球隊兩頭燒,已經沒有什麼時間像之前那樣和高尾獨自見面了。再加上之前最後一次見面時尷尬的場面,誰也不願意去想什麼之後的事。

而另一方面則是高尾自己本身也忙,幾次拍的照片都在比賽中取得了不錯的成績,漸漸也有一些商業活動的接洽。綠間偶爾會在公布欄之類的地方看到高尾的得獎照片,兩人之前常見面的河堤是他照片中常見的地點。而拜高尾的照片所賜,現在這個地方也成了秀德男女的約會勝地,甚至也成了班級拍攝畢業照的場景。

除了固定會有的制服照片,高尾也幫班上許多人拍了很多照片,包括全班集體的大合照。高尾把部分照片洗出來,裱框後寄給大家。綠間自然也收到了一份。木質花紋邊框裡放的是綠間一年級時和秀德籃球隊員們的照片,大夥相互搭肩、排成一排的樣子光看就覺得懷念。那個時候高尾就已經在拍照了,只是用的是最簡單的數位相機,技術也沒多好。但照片就勝在按快門的時機還有角度,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的臉看起來都是那麼的開心和滿足。照片裡唯一的遺憾就是身為攝影師的高尾沒出現在其中,綠間看著看著也覺得照片中的自己身邊少了些什麼。

看著照片的同時,綠間才想起高尾好像就是這兩天要出發去法國了。確切的時間他沒有問,高尾也沒特別在走之前說要見面,大概是忙翻了吧。也不知道對方這趟去法國之後還會不會回來...一想到也許就要這麼分別了,綠間便覺得有些黯然。畢竟也算得上是曾經最親密的隊友,就算是送別之類的好歹也該說點什麼祝福的話吧。但真的見了面之後要說些什麼才好呢?綠間是半點頭緒也沒有,他反覆地擦著相框,突然發現照片看起來有些不平整。

怎麼回事?綠間從後頭把相框打開,這才發現原本的相片後面又夾了一張照片。照片中的主角是自己,正靠在櫻花樹下淺眠。那個時候的綠間正在等高尾帶便當過來,等著等著就不小心睡著了。相機快門按下的一瞬間是櫻花瓣飄落,自己感覺高尾好像接近時即將睜眼,微微笑著的表情。配著周邊飛舞的櫻花和從細縫間灑下的陽光,整個畫面看起來既明亮又夢幻,綠間差點認不出裡頭的人是自己了。

翻到後頭,上頭用簽字筆寫了兩行字。


花開如櫻,美麗如你。葉間灑下的細陽,如你的笑意。
寒冬結束,冰雪消融。春天在我心中飛舞。



綠間在看見字的剎那間覺得自己終於明白了什麼,他抓起手機,想也不想地就撥了高尾的電話。


「咦、是小真嗎?為什麼突然...」高尾話講到一半就被打斷,不遠處好像有誰在催促著他,「抱歉,我正在往機場的路上。小真找我什麼事呢?」

「...照片,我收到了。」

「嗯?啊~你說的是畢業時拍的裱框照片嗎?嗯嗯我前幾天剛寄,」

「你這傢伙、分明是故意的吧?」

「咦?」

「我看到了,你偷拍我的照片。還有後面的字。」綠間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你喜歡我吧。打算什麼都不說,就這樣寄張照片交差了事嗎?考慮一下收到的人的心情啊,你這任性到極點的傢伙!」深吸了口氣後,綠間朝著電話的另一端大吼,


「聽好,你哪裡都不許去,給我在機場好好等著!我現在馬上過去!」






2013年3月23日 星期六

[綠高]Missing you


黑子的籃球衍生作品。

CP:綠間真太郎x高尾和成
單篇完結。
BGM & 部分歌詞引用: Missing you by TEEN TOP

Ps.虛構人物注意










「...叔叔,你有在聽嗎?」十六歲的高尾俊成見自己說了半天,對方卻沒什麼回應,忍不
住伸手在綠間面前揮了揮。

「嗯。」

「真的?那我剛剛說到哪了?」

「學校社團博覽會。結果呢?你選了什麼社團?」

「嘿嘿,當然是籃球隊啊!秀德高中的籃球隊可是全國前五強之一呢,一想到能加入這樣的
隊伍就覺得好興奮啊!教練說我很有天分喔,之後大概會被安排在PG的位子吧。我也覺得這
個位置很適合我。」高尾自故自地說著,沒有注意到綠間瞬間僵硬的表情。「喔喔對了我今
天聽隊上的前輩們說,叔叔和爸爸以前也是隊上的風雲人物呢,超厲害的!為什麼都不跟我
說啊~當年的叔叔在球場上一定超帥氣的...」

「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沒什麼好說的。」

「欸、怎麼這麼說嘛~好想跟叔叔一起打球啊,真羨慕爸爸呢。」高尾露出遺憾的表情說。

「沒什麼好羨慕的。專心吃飯吧。」

「是~」高尾飯沒扒幾口,泡菜倒是吃掉大半。「那我以後可以常常找叔叔練球嗎?」

「找你隊上的朋友練習吧,我已經不打很久了。」


說是這麼說,但之後綠間還是被高尾給拉著到附近的空球場練球了。久違了的拍球聲和觸感
、甚至是運球的動作都讓綠間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儘管因為好幾年沒碰而生疏了,但綠間的
姿勢還在。試投了幾球之後慢慢找回手感,就算回不到高中時的巔峰水準,倒也不算太差。
高尾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總是纏著綠間要他再示範一次。


「超──級帥的啊、叔叔!你以前一定是全國最厲害的神射手吧?!」

「其他方面的話不敢說,最遠射程的三分射籃倒是沒什麼問題。那個時候記得還練到全範圍
射籃吧。」

「超強!這已經是怪物等級的了啊~」

「那個不算什麼,只要努力就可以做到。後來和高尾...」綠間說到一半就打住,見對方好
奇地等待下文時才又接下去說。「沒什麼,就是先準備好姿勢,等待球到手上的位置的招術
而已。」

「欸,是說等爸爸傳球給叔叔的意思嗎?總覺得有點難以想像呢。」

「你試著把球傳到我手上的位置。」

高尾見綠間已經舉手做出準備射籃的動作,想把手上的球拋高傳到剛好的位置,但沒想到偏
了一些。綠間稍微往前固定住球之後射籃,球在籃框邊緣轉了幾圈後終於落網。


「差不多是這麼回事吧。」

「...好強!爸爸和叔叔都好強!」高尾露出興奮的神情,但轉眼間又嘆氣。「可惜隊上現
在沒有像叔叔一樣強的神射手啊,好想試試這種的說。」

「沒必要特意去模仿,慢慢會找到適合你們搭檔的方式和球風的。」綠間走到球場邊的座椅
旁把水壺和毛巾扔了過去。「擦一擦汗,該回去了。」

「好。回去的時候我來載叔叔吧!我騎車很穩的,叔叔不用擔心。」

「別開玩笑了,你踩不動的。」

「誰說的~我都高中生了耶,怎麼可能載不動叔叔!」高尾念頭一轉,「那來猜拳吧,叔叔
!輸的要載贏的。」

綠間拗不過對方,隨意出了個石頭竟然還真的贏了。被高尾硬是拉著上了腳踏車後座載著走
的時候,綠間看著前方的背影感到一陣恍惚。腦海中那個人的身影和前方的人完全重疊起來
,就算閉上眼也看得見。一模一樣的表情、一模一樣的喜好,越想綠間就越覺得害怕,手腳
冰冷得像浸泡在海水裡一樣。

我到底在做什麼?我現在在做什麼?可笑哪,綠間真太郎。你不過是透過眼前的這個人在懷
念已經死掉了的那個人。

你想把他變成他。

是的,一切都是無意中的巧合和他有意的安排,倒成了現在進退不得的局面。因為日趨成熟
而和那人一模一樣的外表,讓綠間不自覺又刻意地讓他全盤接受所有高尾和成的習慣和喜好
。包括喜歡吃的東西、講話的語氣和笑著的表情。還有籃球。所有的巧合和刻意讓高尾俊成
越來越像已故的高尾和成,而越是看著那張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綠間便覺得自己又
踏進深淵一步。

明知道那孩子不是你,所以更想把他變成你。因為想念你,所以更想讓他與你相似。後悔了
嗎,高尾和成。誰叫你要把他交給我,誰叫你偏要做如此自私的決定。明明那個時候丟下我
一個人逃跑,音訊全無了幾年之後竟然才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你早已和某個女人結婚,小孩都
好幾歲了。欠我的解釋和道歉一句也沒給,出了意外後自己和老婆倒是死得乾脆,留下了錢
和遺囑叫我幫你養孩子。什麼東西,憑什麼。高尾和成你這王八蛋,混帳。

好啊,幫你養孩子可以。可要照我的意志來養。既然他長得和你這麼像,那麼我就把他當作
另一個高尾和成吧。吶,可以吧。反正你也聽不到了,就這麼決定了吧。父債子還,你欠我
的感情,就讓你的血緣來替你還吧。


在接到高尾遺囑並決定接受的同時,綠間其實只是作為一種無言的反抗而這麼想而已。他並
沒有認真執行當時的決定,甚至一直避免提及高尾和成的事情。或許也能算是一種天意吧,
血緣是騙不了人的。高尾俊成越是成長就越像年輕時的高尾和成。綠間記得自己並未刻意透
露什麼線索,但對方總是能像昔日的高尾一樣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該說什麼話、用什麼樣
的語氣、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全部都已經像到綠間覺得害怕的程度。

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綠間一面覺得惶恐不安,另一面卻又為這樣的巧合感到欣喜。他
知道自己不應該,卻不知道該怎麼阻止這一切。


...再忍一下,再忍兩年。等到大學之後對方大概就會離開自己,獨自打工上學了吧。這樣
的情況不會持續太久,很快地高尾就會離開自己,就像當年一樣。

不對,不一樣。自己和現在的高尾不過是撫養人和被撫養者的關係,完全不一樣啊。就算長
得再像,終究不是同一個人。那個人已經死了,再不可能復生。


就算他活著也已不再屬於你。早就不屬於你。


思及此,綠間忍不住想笑。笑自己的愚蠢與悲哀。高尾把車停在家門口,下車時才發現後座
的綠間竟然在哭。從沒見過對方掉眼淚的高尾一下子傻住了,不知道自己剛才是否做錯了什
麼事。他慌張地掏出手帕給綠間擦臉,不知所措又怯聲地問。


「叔叔...?」

「沒事。沙子跑進眼睛裡而已。」

這種蹩腳的理由自是騙不過高尾,更何況綠間還戴著眼鏡呢。他鎮定地想從綠間的神情裡找
出不對勁的緣由,卻發現怎麼也猜不到。


「...俊成,你能叫我一聲”小真”嗎?」

「欸?」高尾對於這個請求感到困惑。並非是辦不到,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要自己這麼做
。稍微思考一會,再去猜測誰會用這樣的稱呼叫綠間時,高尾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麼。

「...抱歉,沒頭沒腦地在幹什麼呢。去停好車吧,我在這裡等你。」

「小...真。」高尾揣摩了一下表情,試著回想記憶中父親的語氣又說了一次。


「最喜歡你了喔,小真。」


聽到的瞬間,綠間露出溫柔的笑容。明明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不想去面對,自欺欺人罷了。
完全不一樣啊,和那個人。就算是用一樣的表情和稱呼,那個人叫自己時的語氣是誰也學不
來的。

已經夠了,這樣就好了。該醒醒了啊,綠間真太郎。你還不明白嗎?就算他真的能夠取代你
,抑或是有誰能夠取代你、但那人都不是你。這樣下去只會讓我更加痛苦罷了。



事到如今,除了繼續思念你,我別無他法。



2013年3月17日 星期日

[高綠高]Scar


黑子的籃球衍生。

CP:高尾和成x綠間真太郎x高尾和成
其實也可以當作無CP,CP不是這篇想呈現的重點

Ps. 這不是一個快樂的故事
     單篇完結,BE注意(死亡Flag有)









高尾一開始其實沒有特別注意到綠間真太郎這個人,頂多是在初次見面時發現他長得挺高,
臉也挺好看的。戴著眼鏡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冷漠,充滿了書卷氣。從前在帝光中學時就被稱
為奇跡世代的一員,甫進入秀德之後理所當然成為籃球校隊的一份子。只是高尾很少見到綠
間和同隊的練球,每次總是一個人自顧自地投籃,有時候就連課後練習也不怎麼參加。

前輩們戲稱他為天才球員,等級不同身分不同,視野也不同。沒必要浪費時間和隊友練習,
王牌只要保持自己的水準夠了。隊上不知從哪裡興起了這股流言,偏偏監督也沒在這上頭多
說什麼,算是默認了對方這任性的舉動。於是流言越傳越遠,在當事人沒有出面澄清的狀況
下也越傳越奇怪。驕傲、自大、不合群、自我中心。許多人在背地裡這麼說著,但在比賽時
還是故作姿態地拍拍對方的肩相互打氣、加油。

而事實上不只是籃球隊,綠間在班上的評價也不太高。秀德高中好歹也算全國前幾強的學校
,學生的素質並不差、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家境富裕的。然而越是這樣的群體、越是不能忍受
比自己更優異的存在。高尾不覺得綠間有哪裡礙著他們了,但以班上前幾名為首的幾個男學
生一直都在暗地裡散布一些惱人的不實謠言。見綠間沒什麼反應之後變本加厲地在對方面前
大肆討論一些難以入耳的話。

「喂,看到沒有?那傢伙今天的幸運物是睫毛膏呢!哈哈有夠噁心的,又不是女的~」把玩
著從綠間的書包裡翻出來的睫毛膏,那人笑得前撲後仰。

「仔細一看他下睫毛長得很假啊,該不會每天都塗睫毛膏吧?」

「之前不是也有過口紅還是粉餅什麼的嗎,一些女生用的玩意~欸該不會哪天節目上說今天
的幸運物是女生內衣的話、這傢伙也會照帶吧?」

「鐵定會的吧,不管是保險套或情趣用品,只要是今天的幸運物的話什麼都會帶啊!為了招
來幸運嘛,對吧真太郎?」朝著在不遠處座位上看書的綠間問了聲,見對方還是沒有任何反
應,他們便更張揚地哄鬧取笑。

「噗、好噁心喔,跟變態沒兩樣啊~這種情況該報警了吧?真不舒服哪,班上竟然有這種人
,丟臉死了。」

「就是啊,一想到就覺得噁心得要命。」

一群人哄笑之際,高尾走了過去伸手把睫毛膏給接了過來。「也還好吧,我常拿我妹的髮夾
和髮箍來用啊~只要有新的眼線筆和睫毛膏上市,我妹也會拿我來畫當實驗。這沒什麼好噁
心的啊?倒是你們隨便拿人家的東西這點很不應該呢。」

「...我勸你想清楚了以後再講話比較好唷,高尾。這不干你的事。」領頭的面色不善地瞪著
高尾,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一群人圍繞在他們身旁看好戲,不停地交頭接耳。

「是不干我的事啦。可是這種話題旁人聽起來實在是超~不愉快的耶?要不要寄給伯父伯母
看一下自家乖兒子們在學校的另一面?」高尾按下手機播放鍵,剛才一群人談論的內容便隻
字不漏地被放了出來。

「高尾、你...」

「開玩笑的啦,我沒那麼無聊~」高尾的眼睛瞇成一條線,「不過如果你們再讓我聽到不太
舒服的話,我也不介意無聊一下就是了。」

這時正好鍾聲響起,看戲的人群一下子作鳥獸散。高尾走過去把睫毛膏放在綠間的桌子上,
綠間頭也不抬地繼續看著自己的書。

「...別多管閒事。」

離開時綠間對他低聲說了句話。高尾裝作沒聽到一樣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繼續上課。










經過那天的事後,那群人對於綠間的嘲諷仍未停止,只是收斂了些。倒是高尾也被列為同夥
的眼中釘,孤立、找碴、羞辱什麼的也被算上一份。不過高尾可不是受了欺侮會忍氣吞聲的
類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必要時甚至不介意在廁所之類的地方修理對方一頓。久而久之
那群人倒是沒再怎麼招惹高尾,因為他們發現這傢伙不好處理,還不如不會反抗的綠間有趣


這天美術課時綠間不意外地發現自己的水彩顏料少了好幾個,水彩筆的筆刷部分被剪得亂七
八糟。東西不見和被破壞已經算是常態了,好在養成了帶備用品的習慣,還有幸運物也相當
程度地給了他許多幫助。綠間很快地拿出備用的水彩用具作畫,畫到一半時才想到紅色的顏
料已經被用完。

同組的高尾很快發現了他的窘境,伸手把紅色的顏料放到綠間的桌上。這時隔壁桌的同學不
小心把水袋和調色盤給打翻,綠間幾乎快完成的作品就這樣毀於一旦。他沒有去追究對方到
底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的,甚至沒有任何的責怪,向老師領了新的白紙之後又重新從底稿開始
。綠間迅速地完成至剛才的進度之後,高尾又把紅色的顏料罐往前推。然而綠間沒有去碰,
他把其他部分的顏色都完成之後,突然拿出刀子割破自己的手指,滴血作畫。

這個舉動徹底嚇壞了大家,老師趕忙要他住手,但綠間還是不顧眾人的驚呼聲,鎮定地把紅
色區塊填滿。高尾第一個衝上來抓住他的手,先用衛生紙把在滴血的傷口堵住之後向老師提
說要帶去保健室包紮,在得到同意後直接把人給拖走。

好在只傷到皮肉。經過保健室老師的消毒和包紮之後,傷口得到妥善的處理。完成後他建議
綠間在保健室裡休息一會便逕自離開。


「...不要多管閒事。對你沒好處的。」沉默片刻,綠間才開口。

「我看起來像是為了得到什麼好處才多管閒事的嗎?」高尾的雙手在脖子後頭交插,「那個
啊,仔細想想都同班這麼久了,我們好像沒好好聊過天喔?叫你什麼好呢?小真可以嗎?」

「隨便你。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下節課要開始了。」

「那我真的就叫小真囉?唉呀,這樣一叫感覺突然親近很多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

「為什麼都不反抗?」高尾單刀直入地問了,「你也看到了吧,就算同樣被那群人當作討厭
的存在,但是只要反抗、讓他們知道你不好惹就沒事了,他們也不敢太過分。但你為什麼只
是沉默地接受這一切卻不反抗?」

「他們沒有對我的人生造成實質的傷害,愛浪費心力和時間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就隨他們
去好了。」

「什麼叫作沒有對人生造成實質的傷害?你都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為什麼...為什麼不願
意去改變?」

「要改變什麼?改變他們對我的態度?那種事情真的無所謂啊,反正已經習慣了。」綠間伸
手拉了一下袖子,露出左腕上的傷痕。

「大概是小學的時候割的吧,那時候也是遇到和現在同樣的事。你說的反抗什麼的也做過,
最後事情鬧得很大,大到父母不得不請假到學校處理我的事。回去之後他們告訴我,為了我
的事情他們必須加多少班才能消化掉今天請假的時數。也為了我的事損失了多少客戶和金錢
。最後的結論是絕不可以再有第二次了,拜託我當個乖孩子,千萬別在班上惹事。他們覺得
因為孩子的事情不得不請假到學校解釋的這件事情很丟臉,又浪費時間。」

「班上這麼多人,為什麼只有你會被欺負?為什麼他們不欺負別人?你有沒有檢討過自己到
底是哪裡得罪人家了?真太郎,拜託你懂事一點。我和你媽的工作都已經夠忙了,能不能別
再增加我們的負擔了?我記得那個時候,父親是這麼說的吧。」

「那天晚上洗澡的時候,我拿著小刀想試試割腕自殺是什麼樣的感覺。倒沒有到一心求死的
地步,只是突然覺得一切都了無生趣,看不見未來。反正就是死了也沒人會為我難過吧,既
沒有朋友,也沒有兄弟姐妹。父母大概也要過個兩三天之後才會發現我的屍體,因為他們剛
好出差不在。」

「不過割到一半就發現蠻痛的,所以就放棄了,算是自殺未遂吧。那之後一陣子不論做什麼
都提不起勁,就連自殺都沒能做好,還真是沒用的自己啊。當時的班導師有發現我的異狀,
想請我的父母帶我去看醫生檢查,不過被我拒絕了。我的父母不會承認自己的孩子有病的,
那表示他們是不及格的父母。畢業之後上了中學開始打籃球、遇見了幾個還不錯的傢伙以後
這類事情便沒再發生了。沒想到上了高中以後又和以前一樣,而且手法一樣拙劣。」

「還好也就三年。之後我會選離家遠一點的大學,越遠越好,最好到國外。這樣就是發生了
什麼問題他們也有絕對的藉口不必到學校處理,皆大歡喜。」

「...你這傢伙,腦子真的壞了啊!這種事、一點也不無所謂啦!真想打爆你的頭...不過真
正有問題的是你的父母才對、怎麼有人這樣教育自己的孩子?」

「我其實很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綠間顯得很平靜,「所以我並不怪他們。」

高尾真正瞠目結舌,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原本以為綠間是因為有什麼把柄落在對方手
上才不想反抗之類的,沒想到是壓根放棄反抗這件事了,害得他一些勉勵的話根本說不出來
,呆了半天才緩緩開口。

「我啊,一直到前陣子看見你在體育館練習投籃的時候才發現你真的很厲害,全身上下都閃
閃發光。原來奇跡的世代是這麼強的傢伙,我第一次有了這樣的體認。而且你長得高、功課
又好,說實在的我真的很羨慕你,也很想跟你這種厲害的傢伙當朋友,所以才會一直找機會
幫忙你。」

「我沒有什麼值得你羨慕的地方哪,除了籃球的部分以外。」

「至少在我的眼裡看起來,你並不像那些傢伙們說的那樣討厭。還有別再說什麼死了也沒人
會為你難過這類話了,如果你當我是你的朋友的話。」

「...就算和我當朋友也沒什麼好處的啊。」

「怎麼會沒有好處?我正缺人跟我一起組隊練球呢,可以的話今天放學後開始來練習吧。其
實我覺得前輩們只是不太了解你,並不像班上的傢伙們是神經病。多參與和大家的練習、多
彼此了解一點的話一定沒問題的。試都不試的話就放棄的話怎麼行!」

「...啊。那麼就盡人事之後聽天命吧。」綠間不自覺地掉下眼淚,哽咽地說。




之後綠間確實和高尾一起努力了,班上的情況和球隊的人際都改善許多。他原本以為高中的
生活是可以像現在這樣平順地走下去的,直到某天高尾的家人到學校裡來找他談話。

「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高尾的母親。」稍微年長的女性用著和高尾相似的臉孔說著,「我
聽說了之前小成在學校和同學打架的事了,當然我也問過本人了解事情的狀況和動手的理由
。本來高中男孩子就處於青春期,偶爾吵架也在所難免,我沒有責怪自己的孩子或是對方的
意思。」

「可是我聽野口,就是你們班上的風紀股長說小成是因為你的關係才會一直和人打架受傷的
。他說你平常在班上就是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之前上美術課的時候還因為沒有紅色的顏料就
割自己的手...啊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在你面前說這種話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您請繼續說。」

「抱歉...我詢問過了很多班上的同學,甚至去問過你小學時的導師了。他們都說你因為家
庭的關係導致思想有點異常,情緒有時候會比較不穩定。雖然平常的樣子很正常,但壓力大
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做出失序的行為,就像是上次美術課的時候那樣。我真的沒有歧視你的
意思,但請你理解身為一個母親的心情。我...很害怕小成和你走得太近也會變得不正常,
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所以...」


「所以能不能請你轉到別的班上或別的學校,不要接近我們家小成?」


高尾的母親用著幾乎是懇求的眼神和語氣如此拜託著,綠間卻覺得那樣的話語和目光如萬把
利刃刺進胸口,整個人像浸在冰冷的海水裡動彈不得。好奇怪,明明沒有流血,他卻覺得現
在比割腕的時候要更痛不欲生。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很抱歉造成您的困擾。轉學或許我的父母會不願意,如果只是轉
班的話我會找時間和他們談一談。」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隨時願意和你的父母面談,有什麼需要我協助的地方也請盡量開口
。對不起,我原先也想找你的父母直接談的,後來還是決定先和你說說看。我真的覺得很抱
歉、我...」

「沒關係的,我明白。」綠間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站了起來,「要說抱歉的是我才對,帶給您
那樣的困擾。如剛才所說,轉班的事情我會找導師和父母談的,那麼請容我先告退了。」


那天晚上綠間反覆地用拇指摸著左腕上遺留下的傷疤,還有手指上的刀痕。他拿出刀子在同
樣傷口的位置切了又切,覺得一點都不痛。是因為割得不夠深嗎?還是刺的地方不對?思考
了一會後,綠間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樣,握著刀子往脖子用力一劃。





2013年3月16日 星期六

[高綠高]Souvenir


黑子的籃球衍生。

CP:高尾和成x綠間真太郎x高尾和成
高尾吸血鬼設定
血腥注意,肉注意。









綠間的右手腕上正泊泊地淌著鮮血,高尾看著那傷口,不禁懷疑對方是不是把筋都給割斷了
。真是傻瓜、瘋子一個。萬一手廢了的話該怎麼辦?

綠間此時的表情有些蒼白,但還是那個倔強、喜歡逞強卻又老是為了自己的事一再妥協的綠
間真太郎。高尾看著綠間的傷口呆了一會,之後才像醒過來一樣抓住對方的手。

「夠了、小真。咳,已經夠了。太多了,你會失血過多的、」高尾用氣音斷斷續續地邊咳邊
開口。

「會失血過多的是你吧,笨蛋。都被捅成這副德性了,還想逞強?」綠間見手腕上傷口處流
出的血越來越少,便用刀子割了另一隻手腕。

「不要、小真,住手、」高尾慌亂地想阻止,卻是敵不過對方的堅決和速度。

「...喝吧。我欠你的,欠你一條命。」

「噗、咳、胡說什麼...我好不容易才還清了啊。」高尾嘟嚷著,半是敵不過面前食物的誘
惑,也覺得綠間的血滴到地上很浪費,終究還是張嘴接血。「好了好了,我吃飽了。小真千
萬別再割了啊。」

以高尾的傷勢就算吸乾綠間也還不夠,但再這樣下去繼續餵自己喝血的話綠間絕對會出問題
的。高尾硬是用布條在綠間手上傷口處纏了幾圈權充止血包紮。反正自己的血算是止住了,
接下來只要睡一陣子再吸幾包血袋就又是一尾活龍,沒必要再讓對方獻血。

看綠間似乎還有些擔心自己傷勢的樣子,稍微恢復了點精神和氣力的高尾正想說些什麼安慰
他。這時他瞪大了眼,發現綠間的後方有團黑影迅速逼近──

臉已經潰爛得一塌糊塗的玲央只剩下上半身衝了過來,張嘴就往綠間的脖子上咬。愣是高尾
也沒有想到已經奄奄一息的傢伙竟然會拼命至此,他張嘴想叫綠間”小心!”,卻忘了自己
喉嚨破了洞,就是想大叫也出不了什麼聲。他原先想出手直接捏爆玲央的腦袋,但始終慢了
一步,眼睜睜地看玲央的尖牙快了幾秒埋入綠間的頸部。好在高尾沒讓對方來得及吸太多血
就動手爆頭,也算是給玲央一個了結。


「咳,小真、沒事吧?」

「沒事,破皮而已。」

事實上作為玲央聚集力氣的最後一擊,怎麼可能沒事。要不是自己的反應算快,綠間或許再
過個幾秒鐘就會被吸成人乾了。思及此,高尾忍不住捏了把冷汗,無法想像萬一綠間死在自
己面前會是什麼樣子。


一想起這畫面就覺得天旋地轉啊。無論如何都想要讓小真活下去。死亡什麼的絕不允許。


高尾依照綠間的指示在其他房間找到了急救箱,先幫綠間脖子上還在滴血的傷口做簡單的止
血和消毒之後再纏上繃帶,順帶連手腕上的傷口也重新消毒了。把急救箱裡的繃帶都給用光
之後,綠間默默地從口袋裡掏出新買的繃帶給高尾,要他也把身上的傷處理一下。

「只是今天的幸運物而已,不是特別為你準備的。」

「噗、咳、嗯,我明白、我明白。」高尾一笑就牽動傷口,沒敢笑得太大力。自己本想隨便
包包就好,反正血也已經沒在流了。但綠間實在看不過去,接過繃帶紮紮實實地在患部包了
好幾圈。

兩人總算處理好傷口,高尾把綠間趕上床休息之後又四處東翻西找,從櫃子裡拿了些補充血
糖的糖果餅乾給綠間。不過綠間只喝了點罐頭紅豆湯,別的一概搖頭說不需要。

「...小真,你其實是住在什麼紅豆湯星球的人吧。三餐只要喝紅豆湯就飽了。」

「無聊。」懶得理會高尾的玩笑,綠間轉過身子悶聲說,「我累了。你的傷如果不要緊了的
話就回去吧。」

「好。」高尾瞇著的眼睛盛滿了溫情,可惜綠間看不見他的表情。「等小真睡著了我就走。」

或許是最後一次再見了。高尾總是想再多看這個人一眼,彷彿要把他給刻在心裡珍藏那樣地
一看再看,依依不捨。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娘娘腔的,高尾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只知
道自己不想看這個人死去、想保護他、親近他、然後──

然後怎麼樣呢?喂喂別開玩笑了啊高尾,把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妄想都丟掉吧。那是不可能的
。你不配。


你沒有資格,也不配。


「水...」

綠間沙啞的聲音打斷了高尾的思緒,他慌忙站起身,倒了一杯水給對方。不看還好,一看之
下高尾才發現綠間整個人燒得厲害,全身不停地在冒汗,床上溼黏一片。會是傷口感染嗎、
因為餵自己喝了太多血導致身體變得虛弱...

不對。高尾想起玲央在綠間脖子上的那一咬,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高尾立馬掀開被子,證
實了自己的猜測。不好,十分不好。為什麼自己會忘記吸血鬼的牙齒裡有毒呢,會讓人類的
身體產生愉悅和快樂的毒...啊啊還真是再糟糕不過的狀況了啊。高尾忍不住苦笑,對於這
種諷刺的安排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

綠間笨拙又焦急的手伸入內褲裡、胡亂搓揉著自己已然硬挺的下體,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做才
能從這難受的狀況下解脫。他的眉頭皺在一起,額上的汗水不停地滴在枕頭上,神情充滿了
壓抑和痛苦。高尾猜想這人活得如此自律,與異性的交往經驗寥寥無幾,就連自瀆恐怕都很
少做。不是不會,只是沒有必要,也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上頭所以才顯得不熟練。

綠間一個人努力了半天,費盡力氣才讓前端吐出一點白濁。然而陰莖仍然直挺挺地硬著,半
點沒有消退的跡象。綠間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大口呼吸著,然後繼續用手撫慰自己硬挺的
東西。高尾可以肯定如果放著不管的話,不管再過三小時還是五小時對方一定還是只會用手
可憐地自慰。

怎麼辦呢,幫他找個女人嗎?可是上哪找去?在這個時間點打電話問前輩的話鐵定也不會接
,就算接了也只會破口大罵而已。雖然就這樣撒手不管,毒也會被排洩掉。但要高尾眼睜睜
地看對方受好幾小時的折磨也於心不忍。

唉,我就是心太軟。我就是人太好。不過也罷,既然是最後一次再見了,就讓他好人做到底
吧。再說這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同性間偶爾也會互相這麼做的。高尾吞了吞口水,意外發現
自己看了會綠間那堪稱毫無技巧的自慰之後也有點興奮起來了。他拉開綠間的手,以自己的
手指覆蓋上那燙得嚇人的堅硬物開始上下磨擦。

高尾沒替人這麼做過,完全是硬著頭皮,以自己喜歡、舒服的力道去揉捏。體溫稍低的指尖
和手掌一貼上,綠間便發出難耐的低吟聲。高尾一手在底部囊袋處輕揉、另一隻手則緊握柱
體上下滑動。頂端溢出的汁液打濕了他的手,讓整個行為變得越來越淫靡。高尾有些口乾舌
躁,他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竟然低下頭用舌尖舔了一下柱體的頂部。綠間一個顫抖,
噴濺出的腥熱體液就這樣灑在高尾的臉上。

「...我大概是瘋了吧。」高尾用手把臉上的痕跡抹去後喃喃自語。沒錯,他絕對是瘋了。
否則為什麼願意替綠間自慰?又發什麼神經去舔讓自己被射得一臉?高尾你他媽的絕對是瘋
了啊。而且被射了之後不覺得討厭、還硬得起來,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實在病得不輕。

高尾的手離開之後綠間還硬著的東西便顯得有點可憐,一顫一顫地淌著透明液體,像是在等
待誰來撫慰。綠間自己用手磨了幾下,好不容易又射了些。這時他如夢囈一般低吟。

「高尾...」

高尾忍不住吃了一驚。綠間現在基本和發高燒的病人沒什麼兩樣,意識模糊,只是本能地因
為身理需求在動作。但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叫出自己的名字?絕不可能是因為喜歡自己,八
成是因為認識的人也沒幾個,只是剛好想到自己的名字才脫口而出的吧?還是真有個喜歡的
女人也姓高尾?

無論如何,會在這種情況下喊自己的名字都讓人十分在意啊。一時之間高尾的腦袋倒是陷入
了混亂之中。不過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都好,就是把自己當作發洩的對象也無所謂。反正之
後綠間自己是不會記得,而他們也不會再見了。一想到這裡高尾竟覺得悲從中來。不能再到
這裡見這個人、而且也喝不到他的血了。高尾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作別離,好在綠間現
在也看不見,難得在他面前高尾不必偽裝自己。

想要留點什麼給他做紀念,想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給他。但高尾清楚自己什麼也沒有,什麼
都不能給。也許唯一可以做的只有稍微減輕這個人現在的痛苦。


高尾用手指沾了些許前端洩出的體液後塗抹在後穴,充作簡單的潤滑。然後他背對綠間,橫
跨在對方的腰上,一邊扳開自己的臀瓣、一邊用手扶著對方熱燙的硬物慢慢坐下去。這過程
比想像中來得漫長且不順利。綠間勃起的東西份量不小,高尾的潤滑又做得不夠,就算對準
穴口之後也很難納入對方前端的龜頭。試了幾次之後好不容易插入了一點,高尾整個人都汗
流浹背,覺得累得不行。

最困難的部分進去之後,後頭的倒是好解決。高尾沉下身子,硬是把火熱的物體給吃了進去
。他覺得後穴又熱又痛,也許已經流血了也說不定。不過高尾並不是怕痛的人,身上早就不
知道被戳幾個洞了,腸子內臟什麼的也被拉出來過不說,比這痛一百萬倍的傷也不是沒挨過
。相較之下被插入根本不算什麼。高尾只怕自己沒時間好好拓張,挎得綠間難受。他努力讓
自己放鬆,待稍微適應之後才慢慢試著晃動、讓對方的東西滑出一點再含進去。

真是有夠累的,而且又痛。採主動位原來是這麼辛苦的事嗎?高尾一下一下擺弄著,越動越
慢。他一手撸著自己的肉莖,一手撐開穴口,試圖讓進出的節奏順利些。因為是背對的姿勢
所以看不見綠間的表情,高尾也不確定這樣做到底對方是否舒服。但他又沒有勇氣對著綠間
的臉擺出這種姿勢,儘管知道現在的綠間根本看不見。

高尾動了一會後停下來喘口氣,這時他發現有隻手摟住了自己的腰。還來不及反應,高尾就
被壓在下頭,從背後狠狠地插入。綠間像是發瘋了一樣,只憑本能用力地插入再抽出、反覆
操弄。高尾覺得身體不斷被擠壓侵犯,頻繁磨擦著的地方又麻又疼。綠間整個人趴在高尾身
上,那些汗水隨著相偎的肌膚透了過來,所有的熱度和噴在耳邊的喘氣聲都燙得嚇人。高尾
感覺自己快被這樣的火熱給融化了,他被迫一再地承受綠間越來越興奮的抽刺。直到綠間在
他的肩上一咬,埋在身體裡的熱硬之物達到高潮,在高尾內部洩出精華。

像是連內部也被印上綠間的記號,高尾一時之間有種自己被對方給占領、吃進肚子裡的錯覺
。身上、體內,滿滿都是綠間的味道。高尾有些恍惚,此刻他覺得又累又滿足。但他不明白
為什麼自己竟然會感到滿足。大概是因為順利讓綠間發洩出來而感到滿足吧,否則還有什麼
其他的理由。

綠間洩了之後並沒有拔出來,在經過短暫的休息後又硬了。他先是小幅度地抽插了一會,然
後把高尾整個人翻了過來,將他的雙腿往兩邊打開。

「啊、等一、」

高尾話還沒說完就又再次被進入。綠間睜著眼無神地低頭望著高尾,像是在作夢一樣只顧把
自己的慾望插進柔軟的地方。才剛接受過一場蹂躪的穴口毫無困難地張嘴吞入硬挺的兇器。
被弄得濕軟潤澤的小嘴緊緊地包覆住滾燙的肉莖,每一次的抽離都顯得依依不捨、每一次的
插入都顯得欣喜若狂,緊咬不放。綠間慢慢抓住了讓自己舒服的頻率和角度,高尾只能扭腰
配合。昂起的前端隨著對方的侵入而前後晃動,漸漸溢出了汁水滲進兩人的結合處與毛髮間
。綠間像是注意到高尾一顫一顫的莖部,伸手碰了幾下後便染上了些許黏稠。高尾咽嗚了聲
,在射出的同時忍不住夾緊內部,逼得綠間也差點繳洩。

「高...尾、高尾,」

高尾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綠間又再次叫了自己的名字。對方邊抽動下身,一
次又一次執坳地在高尾的耳邊念著他的名字。這次抽插的時間很長,高尾被磨得幾乎失去力
氣,一度以為自己要昏過去的時候才終於感覺體內一股熱流洩出。

結束了吧?正當高尾鬆了口氣,覺得差不多該起身之時,綠間望著他的眼睛輕輕眨了眨,寫
滿了困惑。

「高尾...?」

綠間還停留在半醒半夢之間,他反覆念了幾次高尾的名字,然後低下頭碰了碰他的嘴唇。很
輕很輕地點了一下,很快便被高尾給推開。

「不行,嘴巴不行。」

似是不滿高尾的不合作,綠間尚且擱在對方體內的兇器動了動,惹得高尾悶哼一聲。綠間再
一次低頭攫取高尾的唇瓣,舔了會發現無論如何都緊閉不開,便又懲罰性地用下身頂了一下


「唔、」

高尾一張嘴就被綠間的舌頭侵入。兩人唇舌交纏之間,高尾的尖牙不小心劃破了綠間的舌頭
。一嚐到腥甜之後高尾忍不住反覆舔著出血處,不自覺地吻得更深。等到反應過來自己在做
什麼的時候,高尾猛然推開綠間。吻在興頭上的綠間自是不滿,唇手並用強迫高尾張口數次
之後,高尾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趁兩人唇舌短暫分離之際,用手直接扳斷前排的尖牙。

再次接吻時綠間也嚐到了濃重的腥味。他貪婪地攫取對方口腔裡混著兩人血味的津液,像是
著了魔一樣。高尾上下的嘴都被填滿,身體又動彈不得,嗚嗚幾聲充作抗議之後換來綠間安
撫似的吻。綠間笨拙地輕碰高尾的額頭、鼻子,還有嘴唇。埋在身體裡的性器緩慢地抽插磨
蹭著內裡,讓高尾覺得穴口又酸又疼。但在被頂到某些地方時又像是有小幅度的電流刷過神
經,高尾不小心哼出聲後那個地方就會被大力撞擊。

相連的地方已經不能再濕,每動一下都聽得到細微的水聲。綠間的汗不斷地滲進身體裡,床
單早就被體液給浸得亂七八糟。就在高尾覺得自己身上最後一滴水分都要被榨乾之時,綠間
終於高潮射精,力盡一般伏在高尾身上。


「高尾...是你對吧?我、我...」


發洩乾淨之後,綠間也清醒得差不多了。他的臉上沒有高尾以為會出現的驚慌之措,只是深
鎖眉頭像是在思考怎麼向對方解釋自己現在的行為。


「啊啊,不用在意。是我自願的,也是我主動勾引小真的,所以不用介意。真的,反正比想
像中來得不痛、而且多少也有爽到,所以沒問題的。」高尾把話接了過去,「倒是委屈小真
把童貞交給我這種怪物了,而且也不是女人,抱歉啦哈哈。」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不對,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啊啦、難道是我猜錯了,小真不是童貞?」高尾故作驚訝,「抱歉啊,擅自猜測是我的不
對。跟你道歉囉~」

「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你能不能別再故意說那些惱人的話?」綠間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
住想痛揍高尾的衝動。「我還沒瘋到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那種事、那種事怎麼
可能不痛?而且為什麼、為什麼願意?高尾你、到底...」

「哈哈、哈哈,噗哈哈──」

「別再笑了!這有什麼好笑的?」

「啊啊、對不起喔,小真。嗯,對任何事情都要追根究底、問個明白的小真果然連現在這種
狀況都不放過呢。該說不愧是小真嗎?姆...但是怎麼辦呢,理由什麼的我真的不知道呢。非
得要說的話,那就是不想讓小真死掉吧,也不想看小真痛苦。」

「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只要能減輕你的難受的話我都願意去做。」高尾咳了幾聲以後繼續
說,「抱歉,真是越講越噁心了呢。自作主張對小真做了那麼多事我真的很抱歉,如果小真
覺得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幫你把那些記憶都刪掉──」

「少給我自作聰明了、你任性也要有個限度啊!問都不問別人的意見、高尾你這傢伙實在太
──」綠間說到一半像是想到什麼一樣,「之前情人節的時候也是你幹的好事吧?直接消除
了我的記憶。」

高尾對於這個問題沒有正面回覆,算是默認了。綠間的手抓著高尾的肩膀,真恨不得能將對
方的腦子給揍醒,「之前的事就算了,但這次你別想再用同樣的方法給我矇混過去。你休想
!」

高尾彎著嘴角在心裡笑了兩聲。呵呵。傻瓜,小真這個傻瓜。這種事就算記著也沒有什麼好
處啊。也許現在腦子還沒清醒覺得無所謂,但日後鐵定會覺得很噁心吧,和怪物做愛什麼的
。以對方的潔癖性格來看鐵定是會這樣想的。所以何苦逼自己記得這種事呢,怎麼想都是忘
掉比較輕鬆啊。


「知道了。對不起喔、小真。」

聽見高尾這麼說之後,綠間這才鬆了一口氣。而就再他鬆懈下來的瞬間,高尾凝視著綠間的
眼睛,輕聲開口。

「謝謝你,小真。把剛才的事情都忘掉吧,最好連和我有關的所有事情都忘掉。我實在是很
任性又自私,真是個再差勁不過的怪物。我會好好反省,以後也不會再糾纏你了。所以放心
吧,小真。好好地睡一覺,醒來之後一切都會回復正常。」

「我才不希罕你的反省!休想要我忘掉!」綠間覺得那股熟悉的暈眩和頭痛又來了,他抓著
高尾大吼,「高尾你、這混蛋──」

「嗯嗯我混蛋,我該死。不過我果然還是最喜歡這樣的小真了。」高尾像上次一樣給了綠間
一個唇碰唇的輕吻,



「晚安,祝你好夢。」



2013年3月14日 星期四

[高綠高]Fight


黑子的籃球衍生。

CP:高尾和成x綠間真太郎x高尾和成
高尾吸血鬼設定
血腥注意。






「前輩,是我。」

「唷,還沒死啊?任務完成了?看來那傢伙也沒多強嘛~」

「還沒,我差那麼一點點就要被掛掉了,好恐怖啊前輩!您可愛的後輩差點就要小命不保了
耶!」

「是喔?可是聽你聲音還蠻活蹦亂跳的啊。好啦到底有什麼事?任務既然還沒完成就要再加
把勁啊,不要浪費時間打電話回來。」

「哭哭,前輩我不接這任務行不行啊?那傢伙實在太變態了。」

「放心,死了會幫你收屍的。你就安心地去吧。」

「...果然是最毒前輩心。」見哭訴無效,高尾只好摸摸鼻子,「之前太趕了都忘了問,那
傢伙有什麼弱點沒有?」

「你不是都跟他對戰過了,難道沒發現什麼弱點嗎?」

「光逃命都來不及了,哪有什麼時間觀察啊。」

「真沒用。用你的鷹眼和腦袋想想啊!」

「前輩別這樣,快指點我一盞明燈啊。」

「唉,真是敗給你了。聽好啦,因為那傢伙的眼睛不好,一般都是靠嗅覺和聽覺捕捉獵物。
想辦法勾引他到黑暗中,破壞他的嗅覺和聽覺然後幹掉,over。」

「喔喔原來如此!真不愧是前輩~聽您這麼一說,我突然覺得這任務變得超簡單的耶怎麼回
事。」

「是吧?好啦別浪費時間講電話了,快去完成任務吧!」

「...遵命。不過前輩,在那之前可以先空投一些血袋和武器過來嗎?都快餓死啦~」









綠間真太郎今天一整天都覺得心神不寧。他再一次地檢查了晨間占卜指示的幸運物,沒問題
,該帶的都帶了,這才稍微覺得安心了些。

高尾已經好一陣子沒出現了,自從情人節那天過後。綠間還記得他們一起吃晚餐、然後高尾
吐了,自己拿巧克力給他吃...後來呢?綠間想不起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直覺這和高尾
的不再來訪有絕對的關係。

那天高尾似乎說了什麼很重要的事,但自己半點也不記得了。無論再怎麼回想都只剩一片空
白。為什麼會不記得了?難道是因為喝了酒嗎?可自己明明也只喝了兩杯啊,酒量不至於這
麼差吧。

綠間原本打定主意等下次高尾再來時再逼問他的,卻沒想到高尾反而沒再出現了。有時候高
尾也會因為打工什麼的消失一陣子,但從沒像這次一樣這麼久過。不會是打工時出了什麼意
外吧?一想到這裡,綠間忍不住有些煩躁。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擔心一個根本不是人的傢
伙,真是莫名其妙。

到家之後綠間開了門,發現高尾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在乍看見高尾的那個瞬間,綠間承認
自己的心情不知為何變得平穩了些。果然是因為打工吧,只是一陣子沒來而已,不是再也不
來了。


「好久不見啦、小真。歡迎回來~」

「打工結束了?」

「啊啊,一結束就迫不及待地過來看小真啦,呵呵。」

「是迫不及待想喝我的血了才對吧。」

「唉呀,果然還是小真最了解我。」高尾站起身來走近綠間,「那麼親愛的小真,我可以開
動了吧?」說著,高尾從背後親暱地抱著綠間,張嘴就要朝綠間的脖子咬下去。

「...你根本就不是高尾吧。怎麼看都不像啊。」

「咦?」

對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綠間在胸口給刺了一刀。玲央向後退了兩步,用長指甲把銀刀給拔出
,傷口焦黑一片。

「哼,果然是吸血鬼。」

「有意思,你是怎麼發現的?」儘管胸口被刺傷,玲央也還是一副從容的表情。

「就算臉可以偽裝,身型可偽裝不了。身高完全不對啊。還有那傢伙叫我”小真”的語氣讓
人十分討厭,除了本尊以外其他人大概是學不來。」綠間補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高尾
從來不會直接咬,而是我裝好血之後給他喝。所以不論從哪裡看都覺得破綻百出哪。」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功課做得不夠仔細了。你倒是個觀察入微的人。」玲央這時嘆了氣,
「如果你沒發現的話就好了,那我還能讓你毫無痛苦地死去。唉,可惜。我都答應高尾要溫
柔地殺死你了的說。」

「你和高尾是什麼關係?」

「是很親密的關係喔。因為小高尾最近在煩惱你的事,又不好意思直接出手,所以才拜託我
來殺了你。」

「辦得到的話,倒是試試看啊。」

綠間說完,從沙發底下掏出手槍。拜高尾之賜,綠間在房裡放了不少對付吸血鬼的武器。偶
爾也會有跟到家裡來的傢伙,多虧於此綠間已經累積了不少經驗,知道要怎麼保護自己。

不過這也僅限於較低等級的吸血鬼。像是玲央這種就連高尾都拿他沒辦法的怪物,要逃過他
的追擊簡直難如登天。綠間幾乎每一發子彈都瞄準玲央心口和頭部,但對方總能在最後一秒
閃開。有幾顆子彈順利打中,但看起來是玲央判斷對生命不構成威脅,連躲都懶得躲了。他
三兩下用指甲把銀制子彈挖出,若無其事地持續逼近綠間。

「沒子彈了?」

「...」

確實是沒有子彈了。不過以玲央的速度來看就算有再多子彈也打不中、僥倖打中了幾顆也沒
用。綠間沉默著,努力思考還有什麼其他的武器可以用。


而就在這個時候,啪的一聲,室內的燈全熄滅了。


「哦...」玲央沒有因為眼前陷入黑暗而感到慌亂。他聞了會空氣中殘留下的腥味後露出了
微妙的表情。「這孩子還真是喜歡玩捉迷藏啊。」








綠間覺得手上有股拉力將他往後扯,那人拖著他上二樓之後沒有關門,用窗簾遮掩住兩人的
身影之後用手捂住綠間的嘴。

「噓,別出聲。」

高尾用幾乎吹氣般的聲音在綠間耳邊呢喃,這種古怪的感覺讓綠間渾身不自在。但高尾沒有
時間顧慮到他的情緒,刷的一聲抽出刀子往自己的手上割。

「高尾、你、」

「噓。相信我,沒事的。」高尾邊安撫綠間,邊把手上滴著的血往對方衣服上抹。同時高尾
也在綠間的手腕上劃了一刀,噴濺出的血染紅了高尾的上衣。看到這裡之後綠間大概模糊地
猜到高尾想做什麼,他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是要...」

「那傢伙的眼睛在黑暗中看不到,是靠聽力和嗅覺辨識方位。等一下我會衝出去搞定他,小
真你就趁機從窗戶逃跑吧。」說著,高尾用刀子從衣服邊角割下布條為綠間的傷口做包紮,
完成之後順手打開窗戶,「呼,還好只有二樓,跳下去應該還好吧?」

「...你可千萬別死了啊。」

「放心,打不贏的時候會記得逃跑的。」聽見玲央上樓的腳步聲,高尾笑著拍了一下綠間的
肩膀之後轉身在心裡喃喃。


吶,小真。俗話說血債血還,這次就讓我把先前欠你的一次還清吧。


然後我們兩不相欠,再也不見。







玲央的視力在黑暗中確實不佳,不過倒也沒到瞎子的地步。習慣了漆黑一片後勉強可以靠一
些反光物辨識位置,再加上他的聽覺和嗅覺異常敏銳,光是靠這兩個就足夠補捉綠間的所在
了。

不,現在應該是綠間和高尾兩個人才對。他聞得出空氣中有兩種不同血的味道。高尾的血他
是喝過的,那股氣味玲央一聞就知道。而另一個就絕對是綠間的血的味道。不過印象中剛才
綠間並沒有受傷,所以現在聞到的血腥味不是高尾咬了綠間,就是綠間餵高尾喝血。高尾在
被囚禁的期間幾乎沒怎麼進食,因此向綠間要血喝十分正常。所以像現在這樣的情況自己有
利,如此一來他單憑血的味道就能判斷對方是誰。

玲央上樓時發現窗戶是開著的,房裡空無一人。兩個人都從窗戶逃出去了嗎?...不對,還
聞得到血的味道。是高尾的血,還是綠間的血?玲央皺眉思索了會,發現空氣中有兩種血液
混合的味道。不過從窗戶吹進來的冷風沖淡了屋裡的血腥味,讓他難以單純用氣味去追蹤。

但是如果以為用這種小技倆就能擺脫自己的話,那也未免太天真了。玲央可以確定現在屋子
裡至少有高尾或綠間等著埋伏自己。開著的窗戶有可能是為了讓綠間先逃跑,而高尾留下來
牽制自己;但兩個人都各自躲藏在暗處的機率也不小。

玲央靠著窗戶透進來的些許光線發現了地上的暗紅,血跡一路從窗戶邊緣延伸至另一端的房
間。他蹲下身用手指沾了點血,發現還沒凝固。伸出舌頭嚐了點味道之後很快就判斷出是綠
間的血。

所以開著的窗戶果然只是障眼法嗎,那個人類還留在屋子裡。玲央掏出打火機點燃,順著血
跡落下的方向前進。一路走進房間,玲央注意到地上的血跡停在衣櫃前面。衣櫃的握把上有
血痕,打不開。看起來是鎖著的。他哼了一聲,伸長了的指甲轉眼間就在木製衣櫃上留了五
個窟窿。

裡頭是空的。玲央在刺穿衣櫃門的時候就知道裡頭並沒有人,而就在這一瞬間他感覺有誰在
自己背後。想要縮回手反擊卻還是慢了一步,那人活生生用利刃在玲央的腹部弄出了個血洞
。玲央唔了一聲,之後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頭,一隻手穿透了對方的胸膛,另一隻手掐住了
他的脖子並張嘴狠狠咬下。

不過是個血洞罷了,只要吸乾那人的血就可以復元。然而在尖牙刺入皮膚,嚐到腥味的那個
剎那他才發現自己被騙了。

「答啷~猜錯囉。你要吸乾我的血是也無所謂啦,只是沒辦法補血就是了。」高尾手上的玻
璃罐子掉落在地發生清脆的聲響,裡頭殘餘的血也灑了出來。

「居然...!」

玲央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栽在這種小聰明之下,驚愕地瞪大了眼。高尾沒有給他太多反應的
時間,他從口袋裡摸出針管,快狠準地朝玲央的頸部刺去。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啊啊,不知道是細菌還是病毒?總之就是新產品啦,聽說是個好東西。至少前輩丟給我的
時候說是好東西。」

施打不過幾秒鐘的時間,玲央的身體已經產生了巨變。受傷的部位噴射出大量黑紅色的渾濁
液體、並發出蛋白質腐爛掉的臭味。這時他的手腳也慢慢變得青黑,一下子漲大一下子縮小
,那模樣說不出的詭異。玲央似乎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彷彿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的
表情扭曲著,看得在一旁的高尾也愣住了。

「可惡、可...惡!好痛,啊!」

玲央不斷地在地上扭動著,邊發出嚇人的慘叫聲。高尾終究不忍看眼前發出腐臭的肉塊邊流
膿血邊滾動的樣子,考慮著是否給他個痛快。但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也動不了,剛才被玲央
刺穿的胸口傳來陣陣疼痛,黏膩的血流了一地。而且被指甲割破了的喉嚨讓高尾有些呼吸困
難,只能勉強咳個幾聲吐出血水。脖子上被玲央咬出的血洞又痛又麻,高尾覺得自己就像是
個破了洞的水球一樣,血一直往外流。

身體越來越冷了,雖然原本吸血鬼的體溫就低。高尾強撐著一口氣,笨手笨腳地把衣服扯成
布條堵住一直湧出鮮血的傷口。原本就沾了血的布一下子就被染得紅透,感覺一點作用也沒
有,血還是一直流。之後高尾放棄了,也沒有力氣再做任何事。他看著眼前玲央僅剩一口氣
的可憐模樣笑了出聲。

彼此都只是在等死罷了,結果兩個人還都無法給對方一個快活,偏是要這樣一點一滴地邁向
死亡。之後要是有人看到這現場,說不定還以為他和玲央殉情了呢。前輩說過要給自己收屍
的,該打個電話給他嗎?唉不過沒力氣了啊...話說把小真家裡弄得一團亂,還真是有點過
意不去哪...而且對方萬一回來,看到地上兩具怪物屍體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我死了的話,小真會難過嗎?大概不會吧,說不定還會鬆了口氣什麼的,這樣以後再也不用
浪費珍貴的血餵怪物了。一直以來都在忍受著我的小真,實在是辛苦你了啊。而且我只會講
一些讓小真生氣的話。以後再也不必聽這些討人厭的話語,小真大概也會很開心吧。


這樣就好了。我解脫了,小真也解脫了。真是再完美不過的結局啊。


高尾閉上雙眼,感覺生命一點一點地流失。口好渴,肚子好餓,傷口好痛。不過不要緊,大
概再過幾分鐘就不會有任何知覺了吧。沒關係,再忍個一下就好。再等一下就好。


...好像有什麼東西滴到嘴唇上。是水嗎?高尾連伸出舌頭的力氣都沒有了,好在那液體接
二連三地直接流進了他的唇齒之間。高尾覺得那水甘甜無比,便出於本能地咽了下去。吞下
第一口之後,第二口、第三口。他喝得越來越急,越來越快。沒多久便覺得身體又一點一滴
地熱了起來。

還不夠,還不夠。再給我多一點,多一點。高尾張嘴喝得太急,忍不住咳了幾聲。他迷迷糊
糊地張開眼睛,在焦距尚未對準之前便聽見熟悉的嘆息。



「...還真是會把自己搞得滿身狼狽哪。所以才說你不行啊,高尾。」





2013年3月13日 星期三

[高綠高]Freak




黑子的籃球衍生。

CP:高尾和成x綠間真太郎x高尾和成
高尾吸血鬼設定
血腥注意。







高尾在月色中疾行。他的速度和攻擊力在吸血鬼中不算頂尖,唯一還稱得上優勢的只有眼睛
。高尾能把視線之內的景物透過大腦處理,迅速歸納出數種逃亡和躲藏路線,這種技能俗稱
鷹眼,在碰上難纏的敵人時特別有用。好比現在就是個使用鷹眼的時機。俗話說三十六計,
為上策。打不過就逃跑是理所當然的事,沒什麼比得上保命更要緊。

在逃命的同時,高尾再一次深刻地反省自己人品。難道我平常在組織裡的評價很差,所以才
丟給我這種爛case嗎?喂喂,雖然個人過往的成功率是說不上多高啦,可是給我這種的真的
太過分了吧?根本是叫我去死啊宮地前輩...高尾欲哭無淚,只能咬牙狂奔。

絕不能在這裡被抓到啊,被抓到的話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欸不對,說不定會比死掉更慘
...高尾幾乎是使上全力了,在他的記憶之中就算遇到最難搞的敵人時也不曾跑得那麼快過
。一個眨眼把身影藏進密林之後,高尾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聞得到對方的氣息,知道就在
附近,而相信對方也是一樣。


「小帥哥,你跑得這麼快做什麼嘛。跟姐姐再好好玩一會啊。」

高尾整個頭皮發麻,壓根不敢去想所謂的”玩”指的是什麼。他聽著對方撥弄樹葉的聲音還
有隙縫間的黑影計算雙方距離,開始動腦規畫逃亡路線,準備等時機成熟一舉逃脫。

「出來嘛,我知道你在這裡。捉迷藏多無趣,跟姐姐回去,我們來玩點刺激的。」

出去是直接死,不出去是等死,白痴也知道不能出去啊。高尾的身上已經沒有任何武器,他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然而那個聲音忽遠忽近,高尾根本抓不准對方的位置。貿然行動的話等
於是暴露出自己的所在地。一時之間他倒是無計可施,只能求老天賜他好運讓對方沒發現自
己。

不過一直等下去也不是辦法,這種時候也只能放手一搏了。高尾把手上握著的石子扔向不遠
處的烏鴉,吃痛了的鳥禽嘎嘎亂叫飛了起來,瞬間整個密林的烏鴉也一起飛向天空,上頭烏
黑一片。高尾則在大片黑影的掩蓋之下趁機往反方向逃離。

拜託別發現我,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高尾內心念著咒語,腳上的速度倒是未減半分。
跑出密林之後高尾藏身在公寓欄杆的邊角,見對方沒有追來的樣子才鬆了一口氣。

要死了,真的快死了。差點以為心臟會爆掉、還好...這時背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摸了摸高尾
的下巴。


「...好難過啊,這麼不想跟姐姐玩嗎?你把姐姐的寵物們都殺掉了,作為賠償是不是該當
新的寵物陪我呢?」

「呃!誤會一場、真的是誤會一場...」高尾乾笑,這下子可好了,被逮個正著,真真是哪
裡都躲不掉了。

「既然是誤會的話,好好說明不就好了,為什麼要一直逃跑呢?來,姐姐回去之後再好好聽
你說。」高尾的雙手和雙腳很快就被折斷,他可以清楚聽見骨折啪喳啪喳被折得粉碎的聲音
。然後那人哼著歌,背著高尾愉快地踏著屋簷走了。








什麼叫作生不如死,高尾這下子是真的體驗到了。

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綑得結結實實撐在十字木架上,活像中世紀即將被處刑的巫女。喔巫女
好歹還有衣服穿,自己現在可是像白斬雞一樣被剝個精光,上頭還留有對方對自己”愛的痕
跡”。各式各樣的刀傷鞭傷燙傷以各種姿態匍匐在他的皮膚上,不過這對吸血鬼來說構不成
致命的傷害,被當作標記的成分還比較大。令高尾比較難以忍受的反而是天天被對方用意淫
的眼神掃視裸體,還有被吃豆腐的行為。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高尾寧願被陽光暴曬而死也不想跟個變態共處一室。重點是你還不知道
那個變態到底想對你做些什麼,每天只能在極度忍耐和恐慌中痛苦地活著。

玲央,那個人說他叫玲央。沒有姓,只有名字。他在組織裡是相當有名的黑名單人物之一。
除了會吃人殺人之外,還特別喜歡虐殺吸血鬼,品味實在令人不敢恭維。明明是男的卻喜歡
作女性打扮,講話的口吻也偏陰柔。高尾對於人妖原本是沒有偏見的,但遇見玲央之後他發
誓以後絕對再也不靠近這種生物半步。

「你看,你只記得你的姓是高尾,我只記得我的名字叫玲央。那麼合起來就是高尾玲央,是
不是很合適?我們是天生一對啊。」

「饒了我吧玲央姐,這種求婚的理由我一輩子都沒聽過啊。」高尾簡直欲哭無淚,早知道就
隨便掰個名字就好了,就算叫個高尾真太郎也比高尾玲央強一百萬倍啊。

「說起來我真的很中意你呢,外表長得是我的菜,尤其殺我前男友時又很帥氣。」

「誤會,那個真的是誤會...」高尾仰天長嘆,自己做什麼這麼雞婆呢?組織下的命令只有
清除玲央,可沒叫自己把對方的男友們都幹掉。高尾剛潛入玲央的住處就發現一群被折磨得
只剩半口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可憐傢伙。之中有人類也有吸血鬼。他們在經過玲央的摧
殘之下只求一死。一時同情心氾濫的高尾便順了他們的心願,一手一個送上西天。哪知道剛
動完手就被對方給逮個正著,連打哈哈的時間都沒有就被追殺。


「真捨不得殺掉你呢,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哈哈、哈哈...玲央姐手下留情啊。」

隨著對方的逼近,高尾已經越來越不知道該胡扯些什麼讓自己的小命能多活一點。玲央用尖
細的指甲稍微劃破高尾脖子上的皮肉,湊近舔了口血。

「...鹹鹹的,你是個愛流淚的孩子呢。」玲央的尖牙深入傷口吸吮,高尾吃痛地縮了一下
,沒多久便感到脖子周圍漸漸失去了溫度。

「啊哈哈,玲央姐別開玩笑了,吸血鬼的血一點也不好喝喔。」

「和人類的血是不一樣的味道,不過我很喜歡。」

見無法阻止對方吸自己的血,高尾開始做好要變成吸血鬼乾的心理準備。真是做夢都沒想過
變成吸血鬼之後竟然還會有被吸乾血情況,照理來說吸血鬼應該都覺得同類的血很難喝才對
啊。嗯不過對方是個貨真價實的變態,這種常規推測行不通也是理所當然。

「你的眼睛也很美。能看的地方很遠,也看得很深。所以那個時候才能很快從樹林裡逃走的
吧,用你的鷹眼。」玲央說著,剛剛扎破高尾脖子血管的指甲輕輕撫過他的眼皮,弄得高尾
心理一顫。「可惜就算挖出來也了無生氣,所以我才沒有收藏標本的癖好。」

還好還好,幸好你沒有。高尾勉強自己笑了一下,「玲央姐,你覺得我的眼珠是什麼顏色?


「黑色?不對,是偏深的咖啡色。」玲央仔細瞧了幾眼,「...也不對,更像藍灰色一些。」

「都不是喔。」見對方出神似地張著嘴,高尾這下才吐出口氣,成功了。「先幫我解開繩子
吧,玲央姐。」

接著玲央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樣,乖乖解開纏在高尾手腳上的繩子,把他放了下來。高尾得了
自由之後又給他下了幾到暗示和命令,包括讓他拿套衣服來給自己換上。玲央都一一照做。

「謝啦,這幾天承蒙關照了。不過很遺憾地我還是要殺了你。」高尾伸長了指甲要挖出對方
的心臟,正巧在此時玲央也抓住了他的手。

「小高尾,你真的太天真了。我很訝異你會想到用催眠,但你為什麼會覺得催眠對我這種等
級的吸血鬼有效呢?」玲央露出非常遺憾的表情,「不過我真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啊,讓
我再更了解你多一點吧。」

「不,住手...」高尾感到強烈的暈眩,腦子被瘋狂翻攪的感覺讓他想吐。他開始看不清楚
眼前的東西,玲央的聲音也變得溫柔。

「告訴我你的過去,你的所有我都想知道。」

「不、我已經忘了,過去什麼的、」

「你沒有忘記,你只是假裝忘記而已。因為不是什麼幸福快樂的回憶,所以才不想回想起來
吧?沒關係,告訴我。說了你會好過一些。」

「不...」高尾盯著玲央的眼睛好半晌,不知不覺地掉下眼淚,愣愣地望著玲央說。「我殺了
人,殺過很多人。最後我把她也殺了。」

「她指的是誰呢?」

「...」高尾搖著頭,沒有回答。

玲央安靜地等待著,他知道高尾會說的。

「...是我的救命恩人,最後卻成了我的寵物。」高尾吸了吸鼻子,「我殺了她兩次。第一
次是因為不想讓她變成和我一樣的怪物,沒想到卻把她變成了另一種怪物。第二次...是因
為她太痛苦了,我再也看不下去,所以才殺了她。」

高尾繼續述說著那些自己都快記不得的回憶,這才不得不承認玲央說的沒錯,他其實根本就
沒有忘記過。連那個晚上和綠間都沒說過的事,高尾都半點不露地全告訴了玲央。

「我答應過她的,以後就算餓死了也不能殺人。而且我也已經再也不想咬人了,反正吸血袋
也能活。所以就算有機會得到組織配給吸血鬼的新寵物,我還是拒絕了。很蠢吧我。前輩老
是唸我何苦把和死人的約定掛在心上,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可他自己也還不是一樣死不
咬人。」高尾提到”前輩”時,神情明顯放鬆許多。

「可是我最近又破戒了,雖然沒有咬人啦。沒辦法,誰叫小真的血那麼好喝,喝了一次之後
還真無法再忍受血袋的味道了,有夠噁心的人工味。」

「但不行啊,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雖然我真的很喜歡小真...可是不行啊。總有一天我
又會控制不住,把他也變成怪物的。」

「你真的是個讓人心疼的好孩子呢,高尾。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玲央的伸出手摸了摸高尾
的頭髮,「你所煩惱的事,就讓我來替你解決吧。」

「...解決?」

「你很苦惱吧,不要緊的。」玲央的聲音依舊溫柔,「把他殺掉就好啦。這麼一來你就不必
擔心會讓他變成怪物了,不是嗎?」

「殺掉?...不,不行。不可以、」高尾突然瞪大眼,瘋狂搖頭。「不能殺掉小真,不要傷
害他。」

「如果你下不了手的話,那就我來幫你吧。」玲央給了他一個吻,高尾覺得嘴巴裡都是血的
味道。頓時腦子裡的暈眩感退去,視野也回復到原本的樣子。然而迎接清醒的第一句話卻讓
高尾整個措手不及。



「我會很溫柔地,讓你的小真毫無痛苦地死去的。不必擔心。」玲央笑著這麼對他說,充滿
了志在必行。高尾看著對方的笑覺得心裡發寒,只能乾笑幾聲作回應。





2013年3月10日 星期日

[高綠高]Chocolate




黑子的籃球衍生。

CP:高尾和成x綠間真太郎x高尾和成
高尾吸血鬼設定









高尾越是觀察綠間這個人就越覺得有趣。在初見面時他判斷的沒錯,綠間的性格很一板一眼
又固執,不擅與人交際,對於周遭的人來說是個相當特異的存在。高尾不用去查就猜得出來
眼前這人有多孤僻,除了工作以外大概什麼都沒有。單調的生活,容易掌握的個性、不過偶
爾又會有出乎意料之外的反應,這才是讓高尾覺得最有趣的地方。

和這個人在一起的話,大概永遠也不會無聊吧。如果自己也是人類就好了。高尾被自己突如
其來的想法給嚇了一跳,什麼意思?難道自己喜歡上綠間了嗎?不,不對,他只是因為寂寞
太久,太想要有個人可以陪。至於那個人是男是女都無所謂,只要是可以排遣無聊的人就好



只要能讓他稍微不那麼感到孤單就好。


高尾邊哼著不成曲調的歌,從烤箱裡拿出烤得外層微焦內裡粉嫩的牛排,裝盤後灑上些許玫
瑰鹽。沙拉已經做好了,上頭淋了凱撒醬和堅果碎片;馬鈴薯濃湯也只需盛到碗裡就好。甜
點嘛,雖然沒有對方最喜歡的紅豆湯,不過有紅豆口味的冰淇淋和巧克力。

綠間下班回來一開門就看見餐桌上擺著豐盛到嚇死人的晚餐,旁邊還點著蠟燭,看起來頗有
情調。問題是這景象怎麼看都很奇怪,怎麼想都覺得詭異。高尾這神經病在搞什麼東西?就
算今天是情人節,但他跟高尾又不是情人,吃什麼燭光晚餐?


「啊,小真、歡迎回來!」

高尾興沖沖地拉開椅子讓對方坐下,替綠間在腿上蓋好白色餐巾布,然後拔掉軟木塞在玻璃
杯斟了五分之一的紅酒。

「你到底在搞什麼?」

「嘿嘿,今天是值得慶祝的日子嘛,來點特別的燭光晚餐也是很合理的。」

「我不覺得和你是必須在這種日子裡一起吃燭光晚餐的關係。」

「唉呀,有什麼關係~不是情人也可以吃大餐啊!話說小真再不開動的話,菜都要涼囉。」

見高尾吃得津津有味,綠間也不打算和自己的肚子過意不去。用餐期間高尾難得閉上了話癆
的嘴,綠間不必分心回應對方一向惱人的話語倒也樂得輕鬆。喝了幾口暖胃的湯和開胃沙拉
,綠間接著把高尾替他切好的肉塊放進嘴裡咀嚼。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外焦內嫩。咬開時
鮮甜的油脂混著肉汁在舌頭與唇齒間滑動,表面提味用的鹽巴讓整體層次再提升,就連對食
物相當挑剔的綠間都不得不承認這牛排做得真的很好吃。

「好吃嗎?」

「嗯。」

「是嗎?有合口味的話就太好了。」

高尾觀察著綠間的反應,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一邊還不斷地把自己盤子裡的牛排往對方
的盤子丟。「我已經吃飽了,小真覺得好吃的話就多吃一點吧。」

「吃那麼一點就飽了?」綠間開口後才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等等,原來吸血鬼也可
以吃人類的食物?」

「吃是可以吃,只不過不會消化。所以給我吃下肚也是浪費,還是小真多吃些吧。」

不會消化?吃進去的東西如果不會被身體吸收的話那是直接會被排洩掉的意思嗎?高尾沒有
再多解釋,只是一個勁地把食物端到對方面前,只差沒親自餵食了。好像看見綠間覺得食物
好吃就覺得很開心一樣。綠間只覺得越來越莫名,好像有哪裡說不出的奇怪,但具體是哪裡
奇怪也說不出口。直到綠間把甜點也吃完之後,高尾才舉起自己面前的玻璃杯碰了他的杯子
一下。

「情人節快樂,小真。為互相沒有情人的我們乾杯吧!」

「這種事並不值得慶賀吧。」綠間嘆了口氣,終究還是舉起杯子意思意思地和高尾的碰了一
下。

「那麼就祝我生日快樂吧。生日總該值得慶賀了吧?」

「...今天是你生日?」

「哈哈,很奇怪嗎?吸血鬼也是有生日的啊~」高尾嘻嘻一笑,「活得太久,不只名字忘了
、就連生日也忘了。反正只是記個又長一歲的日子,哪一天都無所謂吧。我覺得二月十四號
挺好的,情人們開心我也開心,所以就當今天是我生日囉。」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歪理。」綠間很明顯無法認同。

「唉呀有什麼關係,開心最重要啊!」高尾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又自己倒了一杯。

「連個蛋糕都沒有,算慶祝什麼生日啊。」早知道就在回來的路上隨便買個小蛋糕了。

「無所謂啦,我也沒特別喜歡吃蛋糕。」高尾毫不在意地又喝了幾杯,酒瓶很快就見底。「
有人一起吃飯喝酒就心滿意足啦。」

「...生日快樂,高尾。」綠間一向抿得緊的唇此刻看起來微微向上彎,深綠色的眼睛溫暖地
注視著高尾,一時之間高尾也呆住了,他很少在對方的臉上看過這樣的表情,不知該作何反
應才好。

「發什麼呆、沒有蛋糕沒有蠟燭,所以連許願都省了嗎?」

「咦、小真願意讓我許願嗎!?好開心!!」

「估且說說看吧,在我能力所及以內。」

「那就...跟我交往?」

「我拒絕。」

「唉,好難過啊,又被拒絕了~」高尾擠著遺憾的表情說。綠間還來不及吐嘈,高尾就突然
臉色一陣慘白。勉強擠了個安撫的笑之後,一下子衝往廁所。

「抱歉,借用一下!」

怎麼,吸血鬼也會吃壞肚子?正疑惑著,沒想到映入綠間眼簾的便是高尾在自家馬桶上吐得
亂七八糟的樣子。高尾把晚餐剛吃下肚的牛排濃湯沙拉都嘔了出來,還有一些白色黃色的混
合物。

「...唉唉,早知道在回來時就不偷吃蛋糕了。奶油真的很容易反胃耶哈哈~」

「明知道不能消化,為什麼還是要吃?」

「嗯,怎麼說呢?人就是賤吧,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反而越想得到。啊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是人
了...已經回不去了啊。」高尾自言自語著,「只是很想念食物的味道而已。就算知道變成這
副樣子以後已經嚐不出味道了,卻還是幻想著是不是做得鹹一點辣一點酸一點甜一點,就能
稍微吃回一點味覺。哪怕只有一點點...只有一點點也好啊。奶油的甜味、肉汁的鹹味,我已
經什麼也吃不出來也想不起它原本的味道了。」

「抱歉抱歉,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把小真家的廁所弄得這麼髒。我會整理好的,不用擔心
。」

高尾用衛生紙擦擦嘴後就把綠間給推了出去,開始清理被自己弄得一團糟的廁所。清潔完地
板和馬桶後高尾不忘漱口,邊看著鏡子裡的臉自嘲。

這是在幹什麼?又讓對方看見自己狼狽丟臉的樣子,難道是想藉此博得同情嗎?博得同情以
後又怎麼樣?高尾你真的很無聊啊。

整理好浴室出來前高尾還在思考著該如何一筆帶過剛才的失態,結果開門後冷不防被綠間一
拉,被強迫坐到沙發上。

「張嘴。」

「咦?」

高尾覺得自己處於一種被動狀態。他眨了下眼,發現被動也沒什麼不好。乖乖張開嘴後綠間
把用手指夾起的巧克力塞入高尾的嘴裡。巧克力很快就被口腔內的高溫融化,高尾閉上眼感
受著苦甜的味道順著舌頭滑進食道中的感覺。

「什麼味道?」

「...甜的,好甜、好甜。」

「哼,這不就說明了你的味覺沒壞掉嗎。」

高尾看著綠間右手手指上纏著的繃帶,瞬間好像心臟被人狠狠撞擊一番。他覺得鼻子和眼睛
都酸得不得了,眼淚啪答啪答地就這麼掉了下來。

這是小真的味道啊,又酸又甜。已經喝過不曉得多少次了,每一次入口時卻還是如初飲一般
讓他顫慄不已。一想到那樣甜美的液體入喉之後化為他生命的能量、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時高尾總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暈眩。


然後他想起了在生鏽的記憶深處裡,有一個人也為他做過相同的事。


「...小真,你願意聽我說個故事嗎?」

「你說,我在聽。」

高尾說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有關自己的過去,還有那些被灰塵掩蓋著,已經好久好久不
曾想起的事。綠間只是安靜地聽著,始終沒有打斷他。天快亮的時候,高尾凝視著綠間望著
自己出神的樣子,慢慢縮短彼此間的距離,越靠越近。


很淡的甜味,還滲著一絲苦。是巧克力的味道。


「謝謝你聽我說了這麼多。不過其實這都是小真不該知道的事,還是不要記得比較好。」


什麼意思?綠間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高尾的聲音也越來越模糊。很快地他再也無法抵抗
,失去了意識。





2013年3月7日 星期四

[高綠高]Keep a pet



黑子的籃球衍生。

CP:高尾和成x綠間真太郎x高尾和成
高尾吸血鬼設定
我食言了,這是上一篇Nice to meet you的後續








那個傢伙擅作主張地叫他小真。抗議過幾次沒用,最後還是讓對方這麼稱呼了。

和高尾在一起的時候,綠間就算偶爾忘了帶幸運物出門也沒出什麼事。然而這並不是個好習
慣,綠間知道自己不能過於依賴高尾。說起來他們之間的關系僅止於互相救過一命,連朋友
都還稱不上。他不了解高尾,相信對方對自己的事也所知無幾。

綠間唯一確定的只有高尾不會殺掉自己。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這麼覺得。

偶爾高尾會向綠間乞討血,不過次數比綠間所想的還要少許多。大部分都是餓得撐不住的時
候才會向他開口,而且他也不像一般吸血鬼直接用尖牙咬脖子,老是要求綠間用容器接血之
後再給他。

「我以為吸血鬼都直接用牙齒咬。」

「那樣的話小真一下子就會被我吸乾的,不好不好。」高尾咕嚕咕嚕地沒幾秒就把杯子裡的
血給喝光,還順便用舌頭把杯沿上的也給舔乾淨,這才露出十分饜足的表情笑著說。

「嗯~好!吃飽喝足,該出門工作了。」高尾乖乖洗完杯子後伸了個懶腰,算是向綠間交代
自己接下來的行程之後掏出手機按了按,像是在聯絡誰。

「...就喝那麼一點會飽嗎?」綠間頭也不抬地翻著書隨意問。

「剛才的只是開胃菜喔。」穿好外套,高尾心情很好地哼著歌,「所以我要出門去吃正餐啦
哼哼~」

「又要去打工?」

「沒辦法,誰叫我就是打工小弟的命呢。」高尾說得哀怨,但表情倒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滿
,「我這幾天就不過來了,小真出門的話記得帶幸運物啊~飯也要記得按時吃喔。」

「管好你自己吧。」

待高尾關上門出去之後,綠間才從書本裡抬起頭,望著高尾剛才使用過的杯子出神。他是知
道的,高尾所謂的打工。他似乎是在幫組織清理一些不聽話或失控的吸血鬼,以防那些東西
破壞人類和吸血鬼之間的平衡。任務順利解決的話高尾會拿到他該得的報酬,也就是血袋。
那個才是高尾的正餐,自己的血不過是聊勝於無的點心罷了,不吃也不會怎麼樣。

「唉,不過喝慣了血袋的血以後舌頭都快麻痺了,就像吃罐頭食物吃了十幾年以後誰還記得
原本食物該有的味道。所以小真第一次餵我喝血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好感動喔,就像中華一番
裡頭吃到超好吃料理時會有仙女在跳舞一樣的感動。」

「神經病。」

「真的啦~我超久沒喝到有溫度的血了呢,都快哭了。」高尾眨了眨眼,硬是逼出兩滴眼淚


「...所謂的吸血鬼,真的只能喝人血嗎?牛血什麼的都不行?」

「人血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是我們必需攝取的養分吧,太過科學的東西我不懂,不過實驗室
裡的那些傢伙一直有在做研究。嘛,不過就算研究出什麼來也不會對我們公開吧,他們好東
西一向只給上層的吸血鬼啊。」

「實驗室?」

「就是人類政府出資,專門替吸血鬼賣命做研究的地方囉。唉總之不是個好地方。」

高尾簡略地說了一下人類和吸血鬼的關係,還有實驗室。吸血鬼究竟是怎麼出現的沒有人知
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存在已有相當的歷史。以往吸血鬼的數量不多,靠著組織和家族
間的紀律尚可維持。但在幾十年前不知為何吸血鬼的數量大增,危害到了人類世界的平衡。
因此人類政府弄出了這麼個組織去想辦法讓兩邊取得平衡。

「怎麼取得平衡?規定吸血鬼不能隨意襲擊人的話,你們要吃什麼?」

「嗯,這個嘛...繼續說下去的話會變成不快樂的話題,以後有機會的話再告訴你吧。」高尾
重就輕地想帶過,綠間卻不打算放過他。

「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好奇心旺盛不是件好事啊,小真。這個世界不開心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就算再多知道一件
也不會變快樂喔。」高尾停了一會繼續說,「再說其實這跟小真又沒有關係。」

跟你沒有關係。這句話硬生生地插進綠間的腦袋裡,徹底阻絕了思路。是啊,跟我沒有關係
。我既不是吸血鬼,也半點不想跟吸血鬼扯上關係...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和一個吸血
鬼在聊天、還餵他喝血的自己又算什麼?

...不,我只是純粹想滿足自己的求知欲罷了,和關心什麼的根本扯不上關係。綠間這麼說服
著自己,拒絕去深入思考其他可能性。








高尾哼著曲子,踏過同伴的屍體咬著血袋蹣跚走在月色下。手指斷了兩根,手臂搖搖欲墜,
血濺得到處都是,看起來有點悽慘。不過在經過簡單的包紮之後已經好上許多,再吸個兩袋
500cc的血之後大概就可以復原。

嗯,但這模樣還是有點麻煩啊,先回自己住處洗個澡處理一下傷口再說吧。下意識地不想讓
綠間看見自己受了傷的狼狽樣,高尾總是會把自己弄乾淨後再過去拜訪。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高尾已經習慣在沒事的時候去找綠間。他知道這並不是個好習慣,而
且相當危險,但他仍克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高尾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綠間的血所吸引,還是
被他的人所誘惑。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人類這麼相處過了,也很久沒有嚐過溫暖的血液。
對此因而產生些許眷戀或嚮往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儘管高尾知道自己不能再這麼和對方一
直繼續下去。

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他,或是將他變成怪物。我必須離開他。高尾總是對著自己喃喃,告訴
自己得下定決心,然而卻每每像是被催眠一樣乖乖去報到,然後敗給自己薄弱的意志力,
再動搖喝下對方的血

已經被馴養了啊,跟個寵物沒兩樣嘛。他如同狗一般保護著綠間,而綠間則賞賜自己一點血
作為回報。

汪,我今天也很努力保護主人唷,多給我一點血嘛。高尾學著狗坐在地上,只差沒有尾巴晃
來晃去。自言自語說完以後又被自己的蠢樣給笑了出聲,既興奮又期待地想著不知道綠間看
見時會怎麼嘲笑自己。


我果然是個M吧?高尾脫下染血的外衣,把自己泡在浴缸裡時輕輕彎起了嘴角。





2013年3月4日 星期一

[高綠高]Nice to meet you



黑子的籃球衍生。

CP:高尾和成x綠間真太郎x高尾和成
高尾吸血鬼設定
結尾無能,不會有後續






綠間真太郎是個無神論主義者,他既不信這世界上的神佛,也不信有鬼怪。直到他在暗巷內
目賭非人類生物以自己看不見的速度活生生支解了一群襲擊他的吸血鬼之後才不得不認清現
實。


「...你也不是人類吧?和他們是一樣的怪物?」

「真失禮哪,居然對著自己的救命恩人說是怪物。」那傢伙縮回方才將敵人大卸八塊的尖銳
指甲,毫不在意似地用衣服抹了抹沾在手上的血跡笑著回答。

「回答我,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唉,這個問題很重要嗎?而且你不覺得在問我是什麼東西之前,搞清楚我幹麻要救你更要
緊嗎?」

「如果你和剛才那些怪物是一樣的生物的話,恐怕你殺死他們不過是為了接下來要一個人吃
掉我而已。那麼我根本也不需要問你為何要救我,不是嗎?」

「哈哈,很有道理耶,這個推理方向不錯唷。我猜你這個人不管面對什麼狀況都很冷靜,對
於某些事情還很執著、只照著自己規畫的方向前進。個性說白了就是一板一眼,在別人眼中
是個特異又難以相處的存在。嘛,不過我並不討厭這種人就是。」

「你的廢話很多。」綠間用手推了推眼鏡掩飾自己的慌亂,「而且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和那些怪物是同伴嗎?」

「是差不多的生物,不過我比他們強一點。」

「我猜得果然沒錯,你也是吸血鬼。」

「通俗一點的說法是這樣沒錯啦,所以你準備好要乖乖讓我吃了嗎?按照你剛才的推理,接
下來我可要一個人把你的血吸乾了唷。」

「你也未免把人類瞧得太扁了吧,開什麼玩笑!」綠間從背包裡拿出今日晨間占卜的幸運物
──聖水潑向對方,再抽出銀刀刺了過去。

「哇哇哇這太過分了吧,要毀容了啦!!」那傢伙慘叫一聲,捂著臉往後退。綠間的刀子只
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很淺的口子,至於那瓶聖水對他的臉倒是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哇塞,居然隨身帶著辣椒水,嘖嘖嘖~還好沒潑到眼睛,好險好險。」他一面躲著綠間的
攻擊,遊刃有餘地開著玩笑,「不過良心建議,下次裝刷馬桶用的鹽酸還有效一點。」

鏘地一聲把綠間手上唯一的武器給踢飛之後,他皺著鼻子靠近,嗅了嗅對方脖子上的味道。

「你身上的氣味太重了,難怪會吸引那些餓肚子的傢伙~小時候開始就很常被類似的東西追
吧?也虧你沒被抓進實驗室還能活到現在。」

綠間沉默不答。對方像是同情似地看著他,末了把那把銀製小刀重新放回綠間的手上。

「辛苦你了,不過我只能救你這麼一次,之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你...不吃我?」

「唉,真不好意思、我的原則是不對未開過葷的下手。你的血不用喝就聞得到那股純情到不
行的處男味,大概連女人的嘴唇都沒親過吧?」

「你這混蛋!」綠間惱羞成怒,不自覺地罵出了髒話。

「別生氣嘛,這年頭處男特別珍貴呢。你就當我已經吃飽或者運氣好逃過一劫吧,不用特別
感激我。」嘻皮笑臉地說完之後,他輕輕往上一跳上了屋簷,消失在綠間的視線之中。

「後會無期啦,眼鏡小弟。」







綠間再次遇到對方是十年之後的事了。他在十年前同樣的地點裡發現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
息的傢伙。思考了一會,綠間用刀子在手腕上劃了一痕。血珠滴滴答答地落在對方乾癟的唇
上,沒一會便被本能伸出的舌頭給舔乾淨,還意猶未盡地嗯了聲。


「你的名字?」

「...是你啊。」勉強睜開眼睛看了看綠間,他低聲喃喃。「明明當時說的是後會無期啊,居
然還是再見面了。」

「你的名字,告訴我。」綠間冷靜地重覆了一次。

「那種東西早就忘了。再說知道了要做什麼?」

「知道救了自己一命的傢伙叫什麼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告訴我你的名字。」

「什麼啊,這麼無趣的理由...你現在也救了我一命,那我照理說也該知道你的名字才對囉?


「綠間真太郎。」他低垂著眼,抿成直線的嘴唇吐出自己的名字,「你的名字?」

「只是要個稱呼的對象的話,叫什麼都無所謂吧?叫太郎也好,優二也好,什麼都可以啊。
嗯,翔太也可以喔。就叫翔太好了,翔太聽起來不錯耶。」

「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綠間把滴著血的手移到對方舔不到的距離,暗示不告訴我就不給
吃。

「唉呀唉呀,這真是難為我了。」他作出努力回想的表情,好半晌才開口。「我叫高尾。唉
別這麼看我,這次是真的。不過後頭的名字是真的想不起來,你就叫我高尾吧。」

「...高尾。」綠間低聲念了一遍,看著對方饑渴貪婪地貼上自己的手腕舔血的樣子忍不住哼
了聲。「你也沒多了不起嘛,把自己弄成這附德性。還說不喝我的血?事到如今舔得這麼津
津有味的模樣又算什麼東西。」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尾像突然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爆笑出聲
,而且一笑就停不下來、還笑到咳出血來。

「你笑什麼?」

「你啊、該不會還在為我十年前對你說處男的事生氣吧?唉呀好啦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對不起,我道歉行了吧。求綠間大人行行好賞點血,我都快餓死了啊~」

「...十年前你說過什麼我早就忘了,倒是你現在的樣子真沒出息。」見高尾一副嘻皮笑臉道
歉的樣子,綠間也不怎麼惱怒,冷冷地瞧著對方。

「我都道歉了也不行,小真你真難伺候耶~啊我知道了,小真想要的是那種嘴上說不要、身
體很誠實的反應對吧?一邊說不,我是絕對不會因為你的血屈服的,就算餓死了也不喝你的
血!然後一邊舔個不停──嗯嗯傲嬌是吧,我懂的。唉但怎麼辦呢,我對這種的不太在行耶
~」沒特意戳破綠間在意得不得了的事,高尾裝模作樣地攤著手嘆氣。

「還有體力胡扯,看來你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吧?我只是剛好路過也不想見你餓死路邊才救
你,但可沒打算繼續當你的食物。」

「欸欸~好無情!而且才那麼一點點血而已根本不夠啊~我要死啦要餓死啦救命~~」




那個時候高尾只是心存感激老天爺又讓他活了下來,沒去多想和這個人的再次見面代表了什
麼意義。不過就算時光倒轉也許他還是會做相同的選擇。

所謂的命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