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17日 星期日

[高綠高]Scar


黑子的籃球衍生。

CP:高尾和成x綠間真太郎x高尾和成
其實也可以當作無CP,CP不是這篇想呈現的重點

Ps. 這不是一個快樂的故事
     單篇完結,BE注意(死亡Flag有)









高尾一開始其實沒有特別注意到綠間真太郎這個人,頂多是在初次見面時發現他長得挺高,
臉也挺好看的。戴著眼鏡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冷漠,充滿了書卷氣。從前在帝光中學時就被稱
為奇跡世代的一員,甫進入秀德之後理所當然成為籃球校隊的一份子。只是高尾很少見到綠
間和同隊的練球,每次總是一個人自顧自地投籃,有時候就連課後練習也不怎麼參加。

前輩們戲稱他為天才球員,等級不同身分不同,視野也不同。沒必要浪費時間和隊友練習,
王牌只要保持自己的水準夠了。隊上不知從哪裡興起了這股流言,偏偏監督也沒在這上頭多
說什麼,算是默認了對方這任性的舉動。於是流言越傳越遠,在當事人沒有出面澄清的狀況
下也越傳越奇怪。驕傲、自大、不合群、自我中心。許多人在背地裡這麼說著,但在比賽時
還是故作姿態地拍拍對方的肩相互打氣、加油。

而事實上不只是籃球隊,綠間在班上的評價也不太高。秀德高中好歹也算全國前幾強的學校
,學生的素質並不差、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家境富裕的。然而越是這樣的群體、越是不能忍受
比自己更優異的存在。高尾不覺得綠間有哪裡礙著他們了,但以班上前幾名為首的幾個男學
生一直都在暗地裡散布一些惱人的不實謠言。見綠間沒什麼反應之後變本加厲地在對方面前
大肆討論一些難以入耳的話。

「喂,看到沒有?那傢伙今天的幸運物是睫毛膏呢!哈哈有夠噁心的,又不是女的~」把玩
著從綠間的書包裡翻出來的睫毛膏,那人笑得前撲後仰。

「仔細一看他下睫毛長得很假啊,該不會每天都塗睫毛膏吧?」

「之前不是也有過口紅還是粉餅什麼的嗎,一些女生用的玩意~欸該不會哪天節目上說今天
的幸運物是女生內衣的話、這傢伙也會照帶吧?」

「鐵定會的吧,不管是保險套或情趣用品,只要是今天的幸運物的話什麼都會帶啊!為了招
來幸運嘛,對吧真太郎?」朝著在不遠處座位上看書的綠間問了聲,見對方還是沒有任何反
應,他們便更張揚地哄鬧取笑。

「噗、好噁心喔,跟變態沒兩樣啊~這種情況該報警了吧?真不舒服哪,班上竟然有這種人
,丟臉死了。」

「就是啊,一想到就覺得噁心得要命。」

一群人哄笑之際,高尾走了過去伸手把睫毛膏給接了過來。「也還好吧,我常拿我妹的髮夾
和髮箍來用啊~只要有新的眼線筆和睫毛膏上市,我妹也會拿我來畫當實驗。這沒什麼好噁
心的啊?倒是你們隨便拿人家的東西這點很不應該呢。」

「...我勸你想清楚了以後再講話比較好唷,高尾。這不干你的事。」領頭的面色不善地瞪著
高尾,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一群人圍繞在他們身旁看好戲,不停地交頭接耳。

「是不干我的事啦。可是這種話題旁人聽起來實在是超~不愉快的耶?要不要寄給伯父伯母
看一下自家乖兒子們在學校的另一面?」高尾按下手機播放鍵,剛才一群人談論的內容便隻
字不漏地被放了出來。

「高尾、你...」

「開玩笑的啦,我沒那麼無聊~」高尾的眼睛瞇成一條線,「不過如果你們再讓我聽到不太
舒服的話,我也不介意無聊一下就是了。」

這時正好鍾聲響起,看戲的人群一下子作鳥獸散。高尾走過去把睫毛膏放在綠間的桌子上,
綠間頭也不抬地繼續看著自己的書。

「...別多管閒事。」

離開時綠間對他低聲說了句話。高尾裝作沒聽到一樣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繼續上課。










經過那天的事後,那群人對於綠間的嘲諷仍未停止,只是收斂了些。倒是高尾也被列為同夥
的眼中釘,孤立、找碴、羞辱什麼的也被算上一份。不過高尾可不是受了欺侮會忍氣吞聲的
類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必要時甚至不介意在廁所之類的地方修理對方一頓。久而久之
那群人倒是沒再怎麼招惹高尾,因為他們發現這傢伙不好處理,還不如不會反抗的綠間有趣


這天美術課時綠間不意外地發現自己的水彩顏料少了好幾個,水彩筆的筆刷部分被剪得亂七
八糟。東西不見和被破壞已經算是常態了,好在養成了帶備用品的習慣,還有幸運物也相當
程度地給了他許多幫助。綠間很快地拿出備用的水彩用具作畫,畫到一半時才想到紅色的顏
料已經被用完。

同組的高尾很快發現了他的窘境,伸手把紅色的顏料放到綠間的桌上。這時隔壁桌的同學不
小心把水袋和調色盤給打翻,綠間幾乎快完成的作品就這樣毀於一旦。他沒有去追究對方到
底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的,甚至沒有任何的責怪,向老師領了新的白紙之後又重新從底稿開始
。綠間迅速地完成至剛才的進度之後,高尾又把紅色的顏料罐往前推。然而綠間沒有去碰,
他把其他部分的顏色都完成之後,突然拿出刀子割破自己的手指,滴血作畫。

這個舉動徹底嚇壞了大家,老師趕忙要他住手,但綠間還是不顧眾人的驚呼聲,鎮定地把紅
色區塊填滿。高尾第一個衝上來抓住他的手,先用衛生紙把在滴血的傷口堵住之後向老師提
說要帶去保健室包紮,在得到同意後直接把人給拖走。

好在只傷到皮肉。經過保健室老師的消毒和包紮之後,傷口得到妥善的處理。完成後他建議
綠間在保健室裡休息一會便逕自離開。


「...不要多管閒事。對你沒好處的。」沉默片刻,綠間才開口。

「我看起來像是為了得到什麼好處才多管閒事的嗎?」高尾的雙手在脖子後頭交插,「那個
啊,仔細想想都同班這麼久了,我們好像沒好好聊過天喔?叫你什麼好呢?小真可以嗎?」

「隨便你。沒事的話就先回去吧,下節課要開始了。」

「那我真的就叫小真囉?唉呀,這樣一叫感覺突然親近很多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

「為什麼都不反抗?」高尾單刀直入地問了,「你也看到了吧,就算同樣被那群人當作討厭
的存在,但是只要反抗、讓他們知道你不好惹就沒事了,他們也不敢太過分。但你為什麼只
是沉默地接受這一切卻不反抗?」

「他們沒有對我的人生造成實質的傷害,愛浪費心力和時間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就隨他們
去好了。」

「什麼叫作沒有對人生造成實質的傷害?你都被欺負成什麼樣子了,為什麼...為什麼不願
意去改變?」

「要改變什麼?改變他們對我的態度?那種事情真的無所謂啊,反正已經習慣了。」綠間伸
手拉了一下袖子,露出左腕上的傷痕。

「大概是小學的時候割的吧,那時候也是遇到和現在同樣的事。你說的反抗什麼的也做過,
最後事情鬧得很大,大到父母不得不請假到學校處理我的事。回去之後他們告訴我,為了我
的事情他們必須加多少班才能消化掉今天請假的時數。也為了我的事損失了多少客戶和金錢
。最後的結論是絕不可以再有第二次了,拜託我當個乖孩子,千萬別在班上惹事。他們覺得
因為孩子的事情不得不請假到學校解釋的這件事情很丟臉,又浪費時間。」

「班上這麼多人,為什麼只有你會被欺負?為什麼他們不欺負別人?你有沒有檢討過自己到
底是哪裡得罪人家了?真太郎,拜託你懂事一點。我和你媽的工作都已經夠忙了,能不能別
再增加我們的負擔了?我記得那個時候,父親是這麼說的吧。」

「那天晚上洗澡的時候,我拿著小刀想試試割腕自殺是什麼樣的感覺。倒沒有到一心求死的
地步,只是突然覺得一切都了無生趣,看不見未來。反正就是死了也沒人會為我難過吧,既
沒有朋友,也沒有兄弟姐妹。父母大概也要過個兩三天之後才會發現我的屍體,因為他們剛
好出差不在。」

「不過割到一半就發現蠻痛的,所以就放棄了,算是自殺未遂吧。那之後一陣子不論做什麼
都提不起勁,就連自殺都沒能做好,還真是沒用的自己啊。當時的班導師有發現我的異狀,
想請我的父母帶我去看醫生檢查,不過被我拒絕了。我的父母不會承認自己的孩子有病的,
那表示他們是不及格的父母。畢業之後上了中學開始打籃球、遇見了幾個還不錯的傢伙以後
這類事情便沒再發生了。沒想到上了高中以後又和以前一樣,而且手法一樣拙劣。」

「還好也就三年。之後我會選離家遠一點的大學,越遠越好,最好到國外。這樣就是發生了
什麼問題他們也有絕對的藉口不必到學校處理,皆大歡喜。」

「...你這傢伙,腦子真的壞了啊!這種事、一點也不無所謂啦!真想打爆你的頭...不過真
正有問題的是你的父母才對、怎麼有人這樣教育自己的孩子?」

「我其實很可以理解他們的心情。」綠間顯得很平靜,「所以我並不怪他們。」

高尾真正瞠目結舌,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原本以為綠間是因為有什麼把柄落在對方手
上才不想反抗之類的,沒想到是壓根放棄反抗這件事了,害得他一些勉勵的話根本說不出來
,呆了半天才緩緩開口。

「我啊,一直到前陣子看見你在體育館練習投籃的時候才發現你真的很厲害,全身上下都閃
閃發光。原來奇跡的世代是這麼強的傢伙,我第一次有了這樣的體認。而且你長得高、功課
又好,說實在的我真的很羨慕你,也很想跟你這種厲害的傢伙當朋友,所以才會一直找機會
幫忙你。」

「我沒有什麼值得你羨慕的地方哪,除了籃球的部分以外。」

「至少在我的眼裡看起來,你並不像那些傢伙們說的那樣討厭。還有別再說什麼死了也沒人
會為你難過這類話了,如果你當我是你的朋友的話。」

「...就算和我當朋友也沒什麼好處的啊。」

「怎麼會沒有好處?我正缺人跟我一起組隊練球呢,可以的話今天放學後開始來練習吧。其
實我覺得前輩們只是不太了解你,並不像班上的傢伙們是神經病。多參與和大家的練習、多
彼此了解一點的話一定沒問題的。試都不試的話就放棄的話怎麼行!」

「...啊。那麼就盡人事之後聽天命吧。」綠間不自覺地掉下眼淚,哽咽地說。




之後綠間確實和高尾一起努力了,班上的情況和球隊的人際都改善許多。他原本以為高中的
生活是可以像現在這樣平順地走下去的,直到某天高尾的家人到學校裡來找他談話。

「你好,初次見面。我是高尾的母親。」稍微年長的女性用著和高尾相似的臉孔說著,「我
聽說了之前小成在學校和同學打架的事了,當然我也問過本人了解事情的狀況和動手的理由
。本來高中男孩子就處於青春期,偶爾吵架也在所難免,我沒有責怪自己的孩子或是對方的
意思。」

「可是我聽野口,就是你們班上的風紀股長說小成是因為你的關係才會一直和人打架受傷的
。他說你平常在班上就是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之前上美術課的時候還因為沒有紅色的顏料就
割自己的手...啊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在你面前說這種話真的很抱歉。」

「沒關係,您請繼續說。」

「抱歉...我詢問過了很多班上的同學,甚至去問過你小學時的導師了。他們都說你因為家
庭的關係導致思想有點異常,情緒有時候會比較不穩定。雖然平常的樣子很正常,但壓力大
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做出失序的行為,就像是上次美術課的時候那樣。我真的沒有歧視你的
意思,但請你理解身為一個母親的心情。我...很害怕小成和你走得太近也會變得不正常,
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所以...」


「所以能不能請你轉到別的班上或別的學校,不要接近我們家小成?」


高尾的母親用著幾乎是懇求的眼神和語氣如此拜託著,綠間卻覺得那樣的話語和目光如萬把
利刃刺進胸口,整個人像浸在冰冷的海水裡動彈不得。好奇怪,明明沒有流血,他卻覺得現
在比割腕的時候要更痛不欲生。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很抱歉造成您的困擾。轉學或許我的父母會不願意,如果只是轉
班的話我會找時間和他們談一談。」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隨時願意和你的父母面談,有什麼需要我協助的地方也請盡量開口
。對不起,我原先也想找你的父母直接談的,後來還是決定先和你說說看。我真的覺得很抱
歉、我...」

「沒關係的,我明白。」綠間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站了起來,「要說抱歉的是我才對,帶給您
那樣的困擾。如剛才所說,轉班的事情我會找導師和父母談的,那麼請容我先告退了。」


那天晚上綠間反覆地用拇指摸著左腕上遺留下的傷疤,還有手指上的刀痕。他拿出刀子在同
樣傷口的位置切了又切,覺得一點都不痛。是因為割得不夠深嗎?還是刺的地方不對?思考
了一會後,綠間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一樣,握著刀子往脖子用力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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